其他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少頃,其中有人提出質疑:“景大少,您說的法子是不錯,可是如今我們根本不知曉盧家父母躲在何處,去哪裡找人。”
“別白費力氣了,人就是出來又怎樣?”
“就這麼放了盧瑤瑤,待會兒跑了算誰的?”
又一輪七嘴八舌,混亂中,景泰抬手壓了壓,等聲音平息後,才開口。
“關於這個,你們若是信得過本人,我敢擔保後天早上祿安祠堂,你們定然能見到盧瑤瑤一家!”景泰的視線緩慢的滑過在場每個人,對上沈靈均時稍稍停頓了一下,但也是眨眼間,就不動聲色的移開,朗聲道:“而且,我可以明確的給大家一句話,不管盧家態度如何,我景泰一定還你們一個公道!”
沉默片刻,爆發出如潮水般的騷動。
景泰是誰,常州城三大家族的大少爺,也是景家下一任的當家人,他說出來的話定然是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很多人不解小小的盧家以及跟他們景家毫無關係的一群普通街坊,這景家大少爺是哪根筋不對突然跳出來要給大家做主呢。
還有一些比較有心思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敏感,恐怕景泰這麼做,有他的目的吧。
沈靈均環胸而立,嘴角噙著淡笑,望著景泰的眸光轉過一抹沉思。
“我文青衣相信景泰兄說的,在此表態,如果景泰兄做不到,你們但可以拿我是問。”文青衣放開喉嚨高聲說道,面色凜然。
唐糖捏著小青的尾巴,感嘆小青這兩天又吃胖一圈的同時嘴巴一撇:“二愣子。”
沈靈均摸摸鼻子,搖頭輕笑,唐糖這回沒說錯,這文青衣確實是個二愣子,恐怕哪天給了賣了都不知道。
恰在這個靜默的時刻,一道聲音很不合適宜的響起。
“嘖嘖,我以為是誰在這裡充大爺呢,原來是某個偏門少爺。”吊兒郎當的尖刻嗓音,透著一股子邪肆,嘲諷味十足。
花瓣開道,一頂軟轎在四位侍女的引領下緩緩出現,濃郁的芬芳隨著輕風送過來,幽香撲鼻,頓時一掃剛才滯悶,讓人心境都豁然開朗。
軟轎由兩個壯漢抬著,以錦布為蓋,四個角懸掛有彩結,垂落紅色流蘇,頂上裝飾一顆鴿子蛋般大小的明珠,陽光下可見隱約有光線流動,流光溢彩,炫目的叫人無法逼視。
修長玉指挑開門簾,探出一張年輕的男人臉龐,鼻樑高挺,面容白皙,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只是嘴角的笑容過於邪妄令人不適,也破壞了整張臉原本的長相,神情輕慢高傲中暗藏著鋒利,眼眸中更是透露出幾分嫌惡。
一句話落地,他身子往前一傾慢慢的站起來,一襲淺紫色錦袍,腰束玉帶,外有風流倜儻相,衣袂飄飛間,端見幾分翩翩公子的韻味。
文青衣在見到來人的時候,臉色微變,眉頭不經意間攏緊成一團。
景泰的視線移過去,眼眸如柳條拂過河面般稍有異動,隨後默不作聲的收斂了各種情緒,回以淡淡笑容。
其他人口中發出不同的低語,不過唯一相同的便是,臉上都露出了一抹看好戲的神態。
沈靈均指尖撫過大夏龍雀刀柄上的紅色寶石,嘴角不可見的動了動,靈動的眼眸中光芒不減,反而有越來越盛的趨勢。
唐糖不知何時跳在旁邊的樹上,晃著雙腳一派閒適,滿臉都是大小姐我就是來看戲的姿態。
‘唰~’一聲,來人開啟摺扇,狀似瀟灑的揮了兩下,笑著道:“挺熱鬧啊,看誰家的戲呢,本公子也來瞧瞧。”
“文大少爺,您來了。”
“多日不見,文大少風采依舊啊。”
“呵呵,文大少今日可是為靈寶匣的那塊玉蟬烏石來的?”
……
認識的幾個紛紛上前招呼,沈靈均眼眸一轉,視線在這人和文青衣之間輪轉,當然不可能湊巧是同姓,那麼就剩下一個可能。
“哎喲,這不是景兄嘛。”文殊簡袖袍一揚,走到景泰面前,眼角故意瞥了文青衣一眼後,意有所指道:“怎麼遭,景兄什麼時候與我們家的偏門少爺居然認識的,小弟倒是要好心提醒一句,別讓某些不乾淨的東西沾染了景兄,可是要倒大黴的。”
“文殊簡,你不要太過分了!”文青衣甩袖上前一步,年輕的臉龐因為氣憤完全漲紅了,雙眼瞪著,嘴唇微微發顫。
文殊簡仰頭大笑兩聲,不甚在意的揮舞摺扇,吊高嗓音誇張的叫道:“喲喲喲,看看,大家來看看,好厲害啊,嚇死我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