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沈長風已突出層層蟲子圍困的陣法,躍起一步,雙手抱拳單膝跪地,低頭斂眉道:“師父。”
李淳風面目溫和的看向沈長風,微微頷首:“嗯,起來吧。”
沈長風起身後,再轉了個身,對著他師父旁邊的男子抱拳:“前輩好。”
剛才他前後思慮了一番,所料沒錯的話,這人便是傳聞中性情乖戾,陰晴不定的五毒聖手——南棲鳳。
只不過,他實在是沒想到,傳聞中應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怎麼會這麼年輕妖孽!
還有一點他想不通的地方是,師父怎麼和南棲鳳是認識的?而且聽對話關係還很不一般的樣子。
南棲鳳絕美的唇線劃開一道弧度,輕輕慢慢的笑道:“我徒弟呢?”
沈長風略微怔了一下,方道:“我和唐糖之間有些誤會,她自行離開了。”
南棲鳳眯起雙眸,眸中一道寒光掃過去,笑容轉冷:“我南棲鳳的徒弟,可不是一般人能欺負的。”
這話說出去,南棲鳳手腕翻起,又要出手。
但李淳風很瞭解他似的,提前抬手以拂塵抵住,黑眸沉斂:“鳳兒?”
“哼!”南棲鳳扭過頭,雖然滿臉不高興,終究還是收了手。
要說沈長風平日也是穩重之人,今天實打實震驚了好幾回,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長風。”李淳風已經開口道:“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
沈長風張開的口閉上,虛握拳頭低頭乾咳兩聲,把滿腦子的想法暫時擯除在外,才緩緩敘述當日所有的事情。
等聽完了之後,南棲鳳勾了一縷頭髮,傲慢的輕哼道:“魚唇的中原人。”
李淳風點點頭,淺笑言道:“如此說來,確實是情有可原。”
沈長風再抱拳道:“若前輩知道唐糖在哪兒,可否告知晚輩,晚輩想親自向她解釋。”既然有誤會,就得講清楚,至於為何執著於這件事,沈長風倒是沒有細想。
南棲鳳挑起桃花眼:“我有這個義務告訴你?”
“呃……”沈長風覺得傳聞果然不虛,唐糖也不虧是南棲鳳的徒弟,性格都一個模樣來的。
“我們遇到唐糖是在……”
李淳風的話還沒說完,南棲鳳直接給截斷了:“牛鼻子臭老道,你要說出來,我跟你沒完。”
沈長風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然後見他師父似乎嘆了口氣,道:“長風,你怎麼知道為師在這。”
“哦,師父今天是不是在街上遇到個年輕人,還給他算了一卦。”沈長風也是實誠的,被李淳風的話題給帶了過去,認真回道。
李淳風甩了甩拂塵,點頭:“正是,我見那年輕人品貌非凡,故而提點兩句。”
沈長風含笑道:“那人是我朋友。”
說起封正,沈長風的腦筋就正常旋轉起來,想到之前趙祁傳回訊息,讓神樂他們去尋找唐糖,好像聽說只有唐糖手裡的蠱毒能解瘟疫。
但唐糖為人行事一向就是隨自己高興,行蹤從來不定,就算是趙祁的暗衛想要找到,恐怕也要費些時候。
故而這兩天神樂和涼月忙的飛起,幾乎沒見到人影。
如今唐糖是還沒找到,但她師父南棲鳳不正好在這裡?
這麼一想,沈長風滿臉恭敬道:“長風斗膽,懇求前輩出手,解一下晉原府百姓危機。”
在沈長風把瘟疫這事兒說了之後,南棲鳳一臉傲嬌:“憑什麼讓我救魚唇的中原人。”
沈長風被噎住了話頭,然後小心翼翼的道:“聽說此次疫情嚴重,已有三四個村莊接連受到感染,再這樣下去,恐怕事態發展不敢想象。還望前輩看在無辜百姓的份上,出手相助。”
南棲鳳手指一彈,那笛子就被彈到空中,隨後伸手接住,握在掌心,笑的妖孽無比,口吻卻甚是無情淡薄:“關我屁事。”
沈長風忘了,南棲鳳素來有性格狠厲,陰晴不定之稱,什麼天道倫理的統統不看在眼裡,又哪裡會在乎別人生死。
顯然李淳風更瞭解南棲鳳的性格,拂塵隨風輕擺,垂眸看向南棲鳳,聲音清冽:“這次要什麼條件?”
南棲鳳稍微直起身,鳳眸眯起來,嘴角洩出一抹陰險的笑容:“什麼都答應?”
李淳風甩了下拂塵,換個手,微微一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