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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午,閑著無事的英雄一路閑逛到了國貿大廈所在的商業街。放眼望去,櫥窗裡所展示的各類品牌的奢侈服飾以及豪華傢俱,無不令英雄的口袋裡還有眼神中都覺著囊中羞澀。
無意間,英雄經過一家類似廠房的地方,廠房門外蜷縮著身體、舉著吆喝牌的奇異人群霎時吸引了英雄的目光。瞅著牌上所寫著的大字:“專業群演,有人要麼!”,英雄心裡直犯嘀咕:這些人在幹啥呢?大冷的天站在街道兩邊舉著吆喝牌,難道這賣活人是bj的又一大特色不成?好奇的英雄回頭瞅了瞅街道旁,原來是bj電影製片廠的大門,再仔細瞧了瞧吆喝牌上的大字,英雄當即茅塞頓開。原來這不是在販賣活人,是在宣傳自己啊。街道兩旁站滿了或是蹲著一個個蜷縮著身子、舉著吆喝牌的人,是希望自己的宣傳口號能被電影廠裡出沒的工作人員看中而選去參演電影。大致明白了的英雄覺著挺新鮮的,反正閑著也沒事不如跟他們聊聊唄,也算是交流學習了。
不知道該怎麼與眼前這幫群演交流的英雄裹緊了粗布毛大衣,蹲在一個拿著吆喝牌、看上去有40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旁,還沒等英雄開始套近乎就被身旁這位大哥板著的石膏臉給嚇到了一旁。有了第一次碰釘子的經驗,英雄開始從面相上套近乎。找了許久,總算是找了個看上去面相友善的大叔,蹲在一旁的英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小夥子,新來的?”一直沉默著不言語的大叔終於開口道,聽語氣略顯警惕。
英雄微笑著點頭應是,身旁的大叔沒有扭頭轉向英雄而是斜眼快速打量了下,好像只要一轉頭就會漏掉一個重大的機會似的。
“來多久了?有經驗嗎?”片刻的沉默後,大叔再次問道,語氣較之前有所緩和和親近。
“之前跟著一個兄弟在劇組待了差不多半個月。”英雄老實的回答道。
“哦,有兩下子嘛~”
大叔的這聲短暫的笑意所表述的究竟什麼含義呢?可能是對新人的某種判定吧。一旁的英雄雖然不太明白大叔的意思,但是必要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在組裡幹什麼的呀?”說著,大叔往手心哈了口氣然後使勁搓了搓。
“就送送盒飯、扛扛機器什麼的雜活。”說著,英雄有意識的朝大叔邊上親近地靠了靠。
“你小子真是走運啊~那想當初,老子才來這兒的時候他媽的連個人影子都見不著,天天揹著一百來斤的大木箱子跟這個劇組跑那個劇組轉的,累個半死不說連餐飽飯都吃不上,哼!”說著,大叔朝馬路牙子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星子,像是在宣洩自己多年來積攢的憤恨之情。
聽大叔這麼一說英雄趕緊賠笑道;“我這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沒什麼好提的,呵呵~”
初來乍到的英雄從大叔剛才的語氣裡聽出了些別的意思,自己剛才可能是說錯了哪句或是根本就不應該提起自己在劇組的事兒,總之在人家的地盤就得懂這兒的規矩不能自作主張,否則很難繼續混下去。
“既然你來到了咱們這兒,就得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看見活兒就去搶知道嗎?能在這兒混下去的沒幾個是認識的,說不定哪天你混得好成了角兒這就是你的造化,混不好大不了重頭再來嘛~有什麼好唉聲嘆氣的。”大叔突然扭頭看了眼英雄,語重心長的道了句。
“是是,您說的在理。”
“我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電影學校畢業的,老子初中沒上完就出來打工了,可是要說在咱bj這個行當混的我不敢說第二,也沒人敢說第一的,你看看這些大哥、大叔還有和你一般大的小夥子們,哪個不是為了養家餬口才來遭這罪受的?”說著,大叔往嘴裡叼了根軟中華。
只聽見“嚓”的一聲響,一陣青煙順著大叔撥出的氣很快便融入了bj寒冷的風中。
“您少說也在這行當做了有七八年了吧?”英雄弱弱的問了句。
“哼,老子可不是一來就幹這個的,我剛出來那會跟著幾個哥們兒到gd那邊打了幾年工,後來廠子倒閉了gd一帶平均每年至少也有四五家興起和衰落的工廠,早已是屢見不鮮的事)就隨大流到了這兒,”大叔抿了抿煙頭,扭頭又打量了會英雄,“你小子長得倒不像個演員的模樣,不過看你這面相倒也不錯,是個苗子,來抽一根?”
英雄笑著擺了擺手,見英雄有些不敢,大叔也沒再強迫,自顧自的又抽了一根。
“您老說笑了,我壓根就沒什麼本事,也只是混口飯吃罷了。”
“信不信由你,老子可當過)算過命,就你這長相和好身子骨,將來肯定能成角兒,只是呀……”大叔突然欲言又止,瞅著頭頂微微發灰的天空,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
“只是什麼?您能再透露點嗎?”被大叔這麼一說,倒是勾起了英雄滿肚子的疑問。
大叔猛然轉過頭,盯著充滿疑惑的英雄,舉著手裡頭還有一半兒的煙頭,神秘的說了句:“呵呵,只是你小子還不到火候,欠機會。”
“不到火候?哎,那什麼時候才算是到了火候?大哥?大哥!”英雄低頭喃喃自語的反複思索著,可是再抬頭時,身旁的大叔卻已經走遠了。
“大哥!您能再跟我聊一聊嗎?”
望著大叔擺手的背影,英雄滿臉狐疑的呆在寒風刺骨的街道旁。
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原本在北影廠門口等待機會的群演們都已散去了。
回到出租房的英雄躺在吱吱呀呀作響的木板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大叔說的那句話:欠機會,不到火候。那到底什麼時候才算是到了火候了呢?
這一夜,英雄失眠了,也是英雄來到bj以來的第一次失眠。
帶著滿腹的疑問,英雄懷揣著對大叔敬畏的心情再次來到北影廠所在的那條街道,只是到時卻沒看見昨個兒那位舉牌的大叔。裹著打滿補丁的粗毛大衣的英雄挨馬路牙子足足蹲了差不多一個上午,寒冷的北風嗖嗖的直往英雄的袖子裡、褲腿裡和脖頸裡鑽,凍得英雄瑟瑟發抖。但是一種特殊的執念一直支撐著英雄,為了再見到昨天的那個大叔,英雄與bj的風做著永不言棄的戰鬥。
眼看就要臨近中午了,可還是不見大叔那一身灰色挺拔的身影,英雄心頭想著:或許大叔他已經找著了用他的劇組幹活去了吧,看樣子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希望再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