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桂櫻開始對眼前的大夫産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十分鐘過後,桂櫻拿著一張沉甸甸的單子走出了婦産科。
看著手上的單子,桂櫻的眼中透露出從未有過的惶恐和不安。
“櫻子,你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怎麼樣,東西找著了嗎?”見桂櫻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小姚趕緊上前安慰。
“沒事,我們回去吧。”桂櫻故作鎮定的微微一笑,對小姚說。
“沒事就好,那我們回廠子吧。”
一路上,小姚不停向桂櫻講述著自己和那個老鄉小時候各種有意思的事情,而此時在桂櫻的心頭卻一直搖擺不定的飄蕩著一件難以說出口的事。
口袋裡的那張化驗單,桂櫻小心翼翼地儲存著,有關大夫對自己的那句忠告,桂櫻不知是不是應該告訴給建國,思來想去許久後,桂櫻才敢鼓起勇氣向建國說起了自己懷孕的事。
沒想到建國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後,竟然一點也不緊張,而且還非常期待,這讓桂櫻心裡更是忐忑不安。
等到桂櫻的病完全康複之後,兩人一同寫了封辭職報告交給了廠長,雖然廠長對建國再三有所挽留但還是被執意要走的建國給毫無眷戀的拒絕了。
離開服裝廠的那天上午,桂櫻的好姐妹小姚還有和建國要好的幾個哥們一同前來送別。
“櫻子,保重,一定要過得好好的!”分別時,小姚和桂櫻緊緊相擁在一起,兩人哭得像個淚人一般。
“兄弟,你走了,”一哥們重重拍了拍建國的肩頭,“我們可就倒大黴了,打架什麼的沒人幫忙了啊!”
“你小子!就知道打架,除了打架就不會幹點別的?好好工作吧!”
“我們哪像你呀,手藝好不說又能長得好看,工作就工作吧還能找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是羨慕死了哥幾個呀。”
“你小子老沒個正行,叫你平時多幹點活就是不聽,找不到好姑娘那也是賴你們自己。”
“對,對,都賴我們自己,呵呵,好兄弟,出去了混好了千萬要記得我們吶!”
“放心吧,我英建國是那種拋棄兄弟情義的人嗎?”
說罷,建國和好哥們挨個碰拳作為分開的贈禮。
“小姚,每回生病都要麻煩你照顧我,我還沒好好的回報過你呢。”桂櫻緊緊握住小姚的手,難舍難分。
“沒事,我們都是好姐妹嘛,你只要別忘了我就行了。”小姚抹了抹臉龐的眼淚,微笑著看著桂櫻。
“別難過了,大不了這裡就是你的孃家唄,以後一有空就過來看看不就行了。”走到桂櫻身旁,建國調侃了句。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什麼孃家,咱倆的事兒八一還沒一撇呢。”說著,桂櫻對著建國的胳膊狠狠地揪了一下。
“在我哥們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建國快速閃到一旁,朝桂櫻瞥了瞥眼。
“好了,大家都快回去吧,不然又要挨罵了,我們也該走了,再見!”說罷,桂櫻依依不捨的往身後退了幾步。
邁出了廠大門,再拐過一個彎後桂櫻忽然挽起建國的胳膊,建國猛地一瞅有些驚訝,但是很快便習慣了這樣的親密。
輕撫著桂櫻的手指,兩人一同坐上公交車。
離開服裝廠所在的那條大街後不久,桂櫻突然看到阿蓮的身影從眼前一晃而過。
“你怎麼了?坐車都不安分,小心點,千萬別碰找著了。”看見桂櫻突然起身朝窗外望去,建國很是擔心。
“沒什麼,我剛才好像看見一個熟人。”桂櫻有些不捨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回想起剛才的那個身影,桂櫻有些疑惑和懷念。
經過一路的顛簸,桂櫻覺著有些困頓,於是輕輕地依靠在建國那結實的臂膀上甜甜的入了夢鄉,靠在視窗的建國調皮地撥弄了下桂櫻的鼻尖,望著窗外匆匆倒退的樹影,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湧上建國的心頭。
下了車,趁著桂櫻在路旁休息的功夫建國趕忙跑到附近的一家小商鋪提了一大盒桂花糕。
“你這是幹什麼?”桂櫻好奇的瞅了瞅建國臉上的笑容,指著建國手裡的東西問。
“俗話不是說醜女婿遲早是要見岳父的嘛,怎麼的我也得準備一下才行吶,不然怎麼跟你父親建立革命的友情呢。”
“你那是俗話嗎?人家說的是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咱倆的事兒我們誰都沒有告訴,你可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你放心,在你爸還沒有完全接受我這個準女婿之前,我不會露出馬腳的。”建國使勁錘了錘胸口,向保證。
“但願如此吧,快走吧,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說罷,桂櫻挽著建國的手朝路口的一條小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