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回來過的龍城。
謝童再一次走在熟悉的城中街道上。短短一年,這裡幾乎沒有變化,但他的心境卻已經大不相同。
開啟塵封依舊的故居,這裡是他和父母生活了十多年的老房子。在他進入天鬥學習,父母開始遊歷四方時。被祖父買了下來留作紀念。謝南天知道,謝童會捨不得這裡。
抖開稍微落了些灰塵的遮布,謝童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仰頭看向頭頂熟悉的房梁。
“媽媽,爸爸……”兒時的一幕幕浮現眼前。父親總是很忙,為了家庭的生計回來的很晚,但母親總是微笑沒有抱怨。一家人開心的吃著粗茶淡飯,開著玩笑,那樣的時光是多麼輕鬆愉快,雖有不快卻都能挺過去。
想著過往種種,謝童睡了過去。好久沒睡的這麼香了,什麼都不用去想。
起來時,已經是快要傍晚。又看了一眼家裡的陳設,謝童輕輕關上房門。未來的日子還長,接下來嶄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熟悉的街道,甚至不用眼睛看,都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
“王嬸,來碗麵。”謝童走進一家相熟的麵館,自己打小就在這裡吃飯。他報上飯後,禁不住自己笑了起來。他在天鬥被老山羊特訓時,別說吃麵,就是做面都能當大師傅了。可是,家鄉的味道是怎麼也忘不了的。
“哎呦,這不是小童嗎。可回來了!嬸子想死你啦!”一位胖乎乎的大嬸一見是謝童坐在哪裡,連忙扔下手裡的活計跑來招呼。“哎呀,長這麼大個兒了,來。讓嬸子好好看看。”
謝童也不小氣,站起來讓她看個夠。
“恩!不愧是咱們街出去的,一看你就在天鬥學院努力給咱龍城爭光了。”王嬸目中泛起淚光,抹著眼淚說道“好孩子,坐好。嬸子這就去給你煮麵條吃。熱乎的……嗚嗚……”
熱騰騰的麵條端上桌子,謝童也不管燙,哧溜溜大口吃起。還是兒時的味道,記憶隨著麵條入肚一幕幕返回腦海。
一眾過往的鄰居都來了,圍著謝童噓寒問暖。都為他能出人頭地欣喜。
又是一碗,謝童連吃了三大碗麵,才滿足的擦起了嘴。“真好吃,謝謝王嬸。”
“哎,我還以為你在帝都吃慣山珍海味,吃不了我們這土家飯了。”王嬸笑呵呵道,溺愛的看著謝童。就像那是自己的孩子。
“哎呦喂,王大姐。你們家今天生意不錯嘛,給咱哥幾個上點吃的唄。”不和諧的聲音在麵館門口響起。
是城裡的一夥流氓,老大是一個綽號柴狗的傢伙。
王嬸楞了一下,面露難色。不過還是走向廚房道“狗哥,你們坐。稍等一下。”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情願。
“呵呵,怎麼著?看你的樣子和死了爹一樣。不就是幾頓飯錢沒給嘛,老哥幾個保護你生意那麼久,不該歇歇咱們啊!”柴狗大搖大擺帶著活計們拉開椅子就要坐下。周圍的鄰居們全部躲到一旁,不敢招惹。
王嬸不敢還嘴,老老實實地繼續走進廚房。但是,身後一聲爆響又讓她轉回頭來。
“給了飯錢,再吃飯。”謝童悠閒的掏著耳朵,散漫的站在店中說道。
此時的柴狗,已經躺在店外的街道中間。捂著屁股,連自己怎麼出來的都不知道。
揉了揉眼睛,柴狗才發現發現不正眼看他的謝童。“呀哈?原來是你小子回來啦。去了趟帝都了不起啊,我看你是沒吃夠土吧!哈?”他清楚的記得,當年謝童為了替一名姑娘出頭,被他踩住腦袋吃了滿滿一嘴泥土的樣子。這麼一個沒有鬥氣的廢物,一年沒見竟然敢打自己。想了想,謝童也不過去了帝都一年而已,能有多厲害。當下叫道“兄弟們!上,給我廢了他!”
半響,沒人有動作。看著謝童越走越近,柴狗慌了“怎麼啦!你們幾個,連個廢物都不敢收拾?”
邊上一名狗腿子無奈的伸出指頭指了指身後“狗哥……你看。”
柴狗這才發現,他們一班人早就被龍城駐軍圍了個水洩不通。
龍城軍一名軍官走到謝童跟前,行了個軍禮道“少爺!怎麼辦?”
城首不是從來都不管這個孫子一家的死活嘛,怎麼這時候……柴狗慌了神,就坐在地面挪動屁股後退著,慌張道“哎呀呀,小的喝多了,繞了我們這次,馬上就滾……嘿嘿,馬上就滾……”
“別呀,你不是請過我吃土嗎,我還沒回請你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多不好意思。是不?”謝童懶散的踱步上前,低下頭說道。
他還記得!柴狗冷汗直流,連忙擺手道“我自己吃,我自己吃。少爺息怒,息怒啊……”伸出手去,扒拉起地面的髒土,就往嘴裡塞。連吃了幾大口,嗆的不行又連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