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首領,你還帶來這麼重的禮物。真是的,你過壽時,我這裡正好趕上收莊稼,實在走不開,對不住啊。”
阿詩瑪的阿母是寨子的女王,四十多歲,因長年勞作被曬黑的臉上有了不少皺紋,但是眼睛很亮。
說是女王其實就是村長,需要下地幹活的那種,彝人唐時風俗婚姻施行走婚,男子去女家過夜,生下孩子歸女方。男子沒地位也沒責任,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孩子是女方私有的也需要獨自養大。同樣,要養娃就要種地,男人被排除在外,田裡的活就只有女人幹了,所以,彜人是女人當家做主也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走在彝人生活區內,你會看到田裡都是女人領著孩子在勞動,男子卻在村裡樹下吹牛打屁。當然,男子要吃飯也要幹活的,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山上打獵摘野果,除了自己食用外,走親時送給女方換取一些糧食。
“阿嬌,這點糧食算什麼,我們這兒多人來,不把你的簍底吃光了?說過壽,那是弟子們的心意,我一個道姑那有什麼生辰?再說,你不是派美麗的阿詩瑪去了吧。正是農忙時節天又不等人,萬一趕上雨豈不是要耽擱一季的收成。”
荷仙姑帶著穆家人,裝著一車糧食悠哉悠哉的來到彝寨,見到了村寨最高領導人女王阿嬌。介紹了身後一票人馬後,女王招呼眾人圍坐在火塘邊,邊燒茶邊聊天,還打發小女兒去找姐姐回來,小女兒名叫阿多格,從客人一來她就對黃頭髮的安娜左瞧右瞧,安娜意外的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也是一臉的興奮,兩個小女孩對視幾眼就走近對方小聲說起話來,瞬間成為好朋友。安娜聽說叫阿多格去喊阿詩瑪,便央求老爺批准她和阿多格一齊去。仁慈的穆大老爺哪有不批准的事情,一揮手:
“去吧,注意安全別闖紅……快去吧!”
看著跑下樓去的安娜,阿嬌笑著一指:
“仙姑首領,這個安息女孩也是你弟子?”
“不是,她是阿詩瑪阿哥的丫頭。別叫我首領了,我現在不是了。”
嗯?阿嬌這才意識到今日仙姑與往日的不同,一身平常唐女的打扮,手中的佛塵也不見了。
峨眉的構成像廟裡的和尚分僧人俗家弟子一樣,也是分道人和普通人弟子,美煊她們是真正的道姑穿道袍,而像閉月羞花這些將來要嫁人娶妻生子的弟子,是穿常服就可以了。一旦穿道袍的道人改穿世人衣著,就表示要還俗入世了。
“這不奇怪,我把掌門人傳給大弟子,教中那些事讓她操心去吧。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隨弟子閉月羞花遊山玩水。”
“那太好了,這次你可要多住幾日。”
說到女兒的阿哥,阿嬌也就多看一眼,並沒有太多的表示。彝人女子瞧不起男人,來走親的阿哥看不上了不滿意了,馬上換人。所以,女兒的阿哥怎樣,她才不在乎呢,女兒高興……留著,厭了……換人。
茶燒好了,三妮宜風主動承擔起招待客人的工作,給每個人都分了一杯。未來的丈母孃不待見自己,穆阿哥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在這待不了幾天,等從阿詩瑪手中把瓶子……哦不,把玉米粒弄出來,咱就可以勝利返航了,阿詩瑪願跟隨就帶上,不願意就留下。
喝著五味俱全的唐式茶水,穆子文已經把接下來的活計計劃好了。
“老公,你剛才不讓安娜闖紅是什麼意思?”
黃小七見女王只和仙姑師傅說話,不怎麼搭理別人,便偷偷的找人說話。
“不同民族都有些生活忌諱,澳洲那邊叫紅線,意思是不能觸碰。”
“她們彝家有什麼紅線?”
“不要問孩子他爹是誰?”
“為啥?”
小魚兒的腦袋也歪過來。
“因為阿母走親的阿哥不止一個,孩子有可能不知誰是他親爹。”
啊!
兩個女孩被驚倒了,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看向女王的眼神少了許尊敬。
兩位領導正在回顧過去展望未來時,一聲阿哥的叫聲傳來,光著腳丫的阿詩瑪急步走了進來,客人中一眼盯住了阿哥。眾客人的目光也一下子瞄向她,特別是她腰裡圍著那隻熟悉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