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把畫具從櫃子裡拿出來,發現筆洗裡沒水,便又下去取水。
走到樓梯口,就見夫妻倆在廚房裡,看模樣是在幹活。許清嘉微一聳肩,每天撒狗糧,考慮過單身狗的感受嗎?
“為人父母總是想讓孩子的路輕松一點。”切著橙子的秦慧如溫聲道。
許向華把洗好的碗放在竹籃上瀝幹,笑著道:“馬家那丫頭家裡情況是有點麻煩。馬大柱好吃懶做,小時候沒養她,老了厚著臉要她養老,可憐她攤上這麼一個老子。”
秦慧如輕輕一嘆:“看樣子阿武挺喜歡她的,可大伯不同意的話,這事有的磨。”
“就看他們父子倆誰能說服誰了。”許向華不甚在意,一轉身對上許清嘉睜得圓溜溜的眼睛。
“阿武哥喜歡誰啊?”許清嘉趴在樓梯欄杆上,八卦之情溢於言表。
許向華呵了一聲:“你不是畫畫嗎,怎麼下來了?”
許清嘉從樓梯上跑下來:“我下來拿水,”又湊過去追問:“阿武哥喜歡誰啊?奶奶給他介紹的姑娘,他不都沒看上。”老太太為此對她好一通抱怨。
許向華撥開她的腦袋:“小姑娘打聽這個幹嘛,畫你的畫去。”
“別介啊,你把我好奇心勾起來又不給我解惑,沒這麼不人道的。”許清嘉叫苦,摩了摩下巴:“馬大柱,這名字有點耳熟,是咱們村的?”
秦慧如把一盤橙子遞給她,岔開話題:“你不是說今天要畫一幅枇杷樹,畫好了嗎?”
“我現在哪有心思畫畫啊。”許清嘉拈了一瓣橙子:“這個橙子甜。”又討好的拈了一片喂秦慧如,再是許向華,笑容可掬的看著他們。
許向華好笑,思慮一二,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早晚要知道,遂道:“你阿武哥和村西邊的馬大雅在處物件。”原是叫大丫,長大後覺得這樣叫不像話,就給換成了雅字,下面幾個妹妹一律成了二雅,三雅。
許清嘉啊了一聲,終於想了起來。馬大雅跟她一樣都是知青二代,不過她命苦,她爸馬大柱家暴她媽,她媽就打她撒氣。是她伯伯家心善,把她接了回去撫養。六年前,她媽何瀟瀟受不了馬大柱無止境的虐待,逃走了。
馬大柱是他們村有名的懶漢,包産到戶之後沒人管著他上工了,他就整天躺在家裡睡覺喝酒,有錢還要去賭兩把,反倒要兩個未成年的兩個兒子種田養他。兩兒子受不了他,跑到鵬城打工去了。就這樣他也不肯幹活,把田地租給別人,勉強過活,活不下去了就跑去鬧馬大雅。
他有一諢名懶柱,以至於許清嘉初聽馬大柱還反應不過來。
許清嘉消化了下:“大伯不同意?”
“是啊。”許向華和秦慧如回來時,正好遇上父子倆在吵嘴,無意中聽了一耳朵,才知道這麼這回事。沒聽老太太提起過,想來老太太也不知道。
許清嘉咬了口橙子,許向國不同意,倒能理解,連他親生兒子都避之不及,這種人攤上了就是個麻煩。
“她戶口在她伯父家的吧?”許清嘉問許向華。
許向華道:“這我還真不知道,要是在她伯父家,倒是能省不少麻煩。”起碼在法律上,馬大雅對馬大柱沒有贍養義務。
正說著話,孫秀花回來了,看臉色心情不大好,見他們都在,連忙整了整臉色。
瞧著老太太有話要和許向華說,許清嘉對秦慧如道:“媽,我那被套不舒服,你幫我換一個。”
秦慧如應了一聲,隨著她上了樓。
孫秀花便拉著許向華去了自己房間,把許家武找她的事情那麼一說:“這小子倒是瞞的緊,一點口風都不漏給我。”
許向華賠笑:“只怕感情還不穩定,怕您空歡喜一場。”
孫秀花一嘆:“姑娘倒是個好姑娘,人挺勤快,也老實。”孫大丫就在山上的養殖場裡幫忙。
話鋒一轉,孫秀花皺著眉頭道:“可她老子是個混球,又懶又賭,阿武要是被他賴上了,哪還有清靜日子過。阿武這混蛋,還讓我幫他和老大說去,讓我怎麼說?”三五不時的鬧一場,多膈應人。
“那姑娘戶口在誰那?”許向華問。
孫秀花:“在馬鐵柱那,那兩口子壓根就沒想起給閨女上戶口,還是馬鐵柱上的,索性上在自己家,這樣每年的人頭糧也好分在他們家。為這個,馬大柱兩口子不是鬧過的,不過村裡沒搭理他們。”人馬鐵柱養了孩子,糧食當然得給他們,要不孩子吃什麼,馬鐵柱一家也不富裕。
許向華便笑:“戶口都不在一塊,那不就是陌生人,敢上來鬧就打,鬧一次打一次,打幾次還能不老實。要是敢進門搶,那就報警,關幾天,我不就不信他不老實,那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硬不起來,被欺負了也是活該。您去問問阿武,再問問那姑娘,下不下得了手,下得了就繼續處著,下不了手趕緊分,別互相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