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二倏爾沉了臉。
見狀,梁紅英急促的喊了一聲,“家寶。”兩隻手不知不覺握成拳,手心裡布滿冷汗。
許家寶看一圈樑家人,“是不是我和紅英結了婚,你們就認為不管你們要什麼,我和我父母就該無條件答應。”
梁父覺得下不來臺,氣急敗壞,“不就是想租你房子,又不是不給錢,不租就不租,說這種話做什麼。”
“那我不租,也沒錢可借,以後都別再找我借錢,我不會借的。” 許家寶站了起來。
梁父被氣了個倒仰,怒目圓睜,“少看不起人,誰找你借錢了,有幾個臭錢你以為了不起了,狗眼看人低!”
“爸。”梁紅英哭喊一聲。
梁父扭頭怒罵,“爸什麼爸,看你找的好男人,仗著有幾個臭錢就瞧不起人。”
“妹夫,你怎麼可以這麼和爸說話的,還不趕緊向爸賠個不是。”梁老大不滿地看著許家寶。
梁老二脾氣暴隨了梁父,鼓著兩隻眼睛指著許家寶,“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明白點。”
許家寶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他性子軟不代表他沒脾氣,“你離婚要的錢,我沒有,也不會找我爸媽要,”
梁老二惱羞成怒,“就是見死不救了,枉我爸媽把我姐嫁給你,沒想到你這麼沒良心。不就是看我姐不能生孩子,變心了。”
氣昏了頭的梁父聞言,“早知道你這麼冷血,當初我就不會把紅英嫁給你。”
許家寶抿了下唇,早知道梁家這麼貪得無厭,他也不會結婚。活了二十七年,他就沒見過如梁家這般厚顏無恥的人,沒理還能倒打一耙。
這一刻,許家寶真真切切的後悔,後悔不該不聽父母家人的勸告,他們走過路比他走過的橋還多。他們都說梁家不是善茬,偏偏他聽不進去,他以為彩禮是終點,然而事實上彩禮只是起點,梁家人就想趴在他身上,吸幹了他再吸幹他爸媽。
越想越來氣的梁父一拍桌子喝道,“既然你沒把我們當一家人,這婚結的還有什麼意思,幹脆離婚算了。”
“爸。”梁紅英尾音尖利,不敢置信地看著梁父。
暴跳如雷的梁父罵道,“他都沒把我看在眼裡,這種男人你還要幹嘛,缺了男人你會死啊。”
梁紅英難堪的漲紅了臉,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她半張開嘴,想說什麼,卻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許家寶注視她,他在等,等梁紅英說一句,她不要離婚,她絕不會離婚,然而只等來痛哭聲。
“那就離了吧。”
梁紅英一寸一寸的轉過頭,眼睛大睜,眼角彷佛隨時要裂開,她抖著聲音,“家寶。”
許家寶面無表情,他受夠了梁家人得寸進尺的貪婪。
“家寶。”梁母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是被外面的吵架聲吵醒的,聽了一會兒,想著讓老頭子逼一逼也好,沒想事態一發不可收拾,趕緊出來救場。
“有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怎麼就要鬧到離婚這一步了,這婚姻大事可不是玩笑,說結就結,說離就離,當什麼了。你們這才結婚幾個月,這就離婚,外面的人怎麼想,尤其是你讓紅英怎麼做人。”梁母哽咽,“我知道,紅英得了那個病,你心裡難受,可她也不想的,咱們好好治,會治好的。”
許家寶看著梁母,說的彷佛就是他嫌棄梁紅英不易懷孕,所以他才要離婚。天地良心,得知梁紅英有病,他只想多賺點錢找好醫生治病,因為她不易受孕而離婚的想法,從來都沒有冒出來過。
是滿臉嘲諷的趙美麗令他滋生了離婚的念頭,趙美麗知道梁家是個火坑,自己和女兒留在那沒有好日子過,立刻當斷則斷。
見許家寶毫無反應,梁母心裡突了下,莫名的不安籠罩在心頭,“家寶。”
許家寶看著梁母的眼睛,乍看起來溫和無害,可他很清楚這雙眼睛背後是滿滿當當的算計。這家裡最難纏的就是梁母,她和梁父是最好的搭檔,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梁父蠻不講理當壞人,她就溫言軟語的來當好人,可這個好人的最終目的是勸別人妥協退讓。
許家寶轉過臉看向梁紅英,“我想離婚不是因為你的病,你的情況不是很嚴重,找個好醫生治治,有很大把握治好。我是真的太累了,這才幾個月,一出接著一出,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紅英,對不起,我堅持不下去了。”
在梁紅英身上他看不見希望,她從來沒有堅定地拒絕過孃家人的無理要求,她總是在哭,哭得傷心欲絕,忍不住讓他産生一種錯覺,她在等著他心軟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