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蘩冷冷道：“算了吧，就算我不犯上，想整我的人始終要整我。你們繼續。”

安太妃狠狠拍案：“真是個長著三寸不爛之舌的妖女！根本就不配入府為妾。王府之中有此等人是辱沒門風。”

她看著其他人：“可還有人要說話？”

下邊吳采女早已躍躍欲試：“回稟太妃娘娘，沈氏還曾在府裡養雞種菜，行為瘋癲，傳出去讓人笑話。”

“說到瘋癲。”馮寶林重新來了勁，“妾記得，幾個月前，沈氏曾經撞邪。都說她是狐媚子，說不定還真的是山裡跑來的狐仙上了身……”

“老奴也這麼認為！”方嬤嬤這時也原地復活，搶著添油加醋，“說起這個狐媚功夫啊，老奴是切身體會，這沒跑的！”

方嬤嬤對沈氏的狐媚功夫有切身體會？這話說得……

在場的人暗自發笑。連安太妃聽了都忍俊不禁，迫於場面只得繃著：“什麼切身體會，說。”

方嬤嬤說到興頭上，壓根兒沒發現不妥之處：“太妃有所不知，前段時間老奴住在沈氏那處，她就當面言語調戲於我，滿嘴裡胡言亂語，說什麼……”

“說什麼她有點喜歡老奴……哎喲喂，那副狐媚樣子，一看就是個禍害，當真留不得！”

……

方嬤嬤煞有其事地說完，想著終於有機會出一口惡氣，喜上眉梢等著大家的贊同附和。

可是她說完之後，整個大殿卻都安靜得出奇，幾乎所有人都作啞口無言狀，只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噗嗤！”

不知是誰起的頭，原本還威嚴壓抑的大殿頓時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哎喲喲，我說方嬤嬤……”周采女笑得捂著肚子，指著方嬤嬤，“您老可真會說笑，你說沈氏調戲你？哈哈哈……”

“就是說，方嬤嬤怕不是跟沈妹妹有什麼過節，這種話也編排得出來……”

“是啊，誰會信啊？太扯了……”

“真逗，哈哈哈哈……”

看著一堂人笑得人仰馬翻，安太妃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時語噎良久。

只當方嬤嬤是病急亂投醫，為了構陷沈亦蘩不打草稿就胡說一通。

這下好了，把她好不容易營造的緊張氣氛衝散大半。

“好了！安靜！”安太妃頭疼地扶著額頭，“嬉笑吵鬧，成何體統！”

“老奴、老奴沒騙你們呀……”方嬤嬤看眾人都在笑自己，老臉漲成豬肝紅。

急切辯解，“老奴所言千真萬確，確有其事啊，這沈氏她就是這般不莊重……”

“好了。”安太妃不耐煩揮手，“方嬤嬤退下。一大把年紀了，說話不過腦子，胡言亂語些什麼！”

方嬤嬤見太妃也不信，氣急得什麼似的，可見太妃不耐煩了，也不敢再多話，只得垂著頭灰溜溜退下去了。

殿中的疾風暴雨氣氛一旦被破壞，久久無法恢復，空氣中總迴盪著一種詭異的詼諧意味。

沈亦蘩兀自又冷笑。愚蠢的一群女人吶，搬出子虛烏有的八卦說得煞有其事。

方嬤嬤說得倒是實話，她確實出於玩心捉弄調戲過她。真實的東西，沒有一個人相信。

她們都活在虛假的世界裡太久了，早已失去分辨真假的能力，可悲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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