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霧山孤松圖?”安若輕唇角翹起諷刺的弧度,“我畫的,明明是霧山謫仙圖。”
“最重要的人,都還沒畫上去,就被你偷走了。”
“若蘭,你個蠢貨,從小到大就那麼蠢。正經學問沒一樣學得像樣,在背後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倒是比誰都得心應手。”
安若輕眺望著窗外,喃喃道:“偷走了又怎樣呢?不是你的,終究不會屬於你。”
“這麼些年了,我一直耿耿於懷。我不甘心,所以,我又走了很多彎彎繞繞的路。”
“到如今,我感到自己已經迷路了。事情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聽說你過得也不好。現在你在哪裡呢?”
三年前。襄州。
彼時,安若輕才年方十四,正值豆蔻年華。她是安氏族長最小的千金。家中雖說不上大富大貴,卻也在襄州頗有名望。
安若輕家有姐妹四人,大姐二姐已經定親。三姐安若蘭平日與她最為親近。
那一日,安若輕在家裡作畫,若蘭一路笑著跑過來。
“輕兒!”她從背後一把摟住了安若輕,“姐妹們都在玩得熱鬧,你怎麼又一個人躲在這裡。”
一把把她的畫筆搶過來:“整天寫寫畫畫,跟墨汁兒打交道,有什麼意思?”
又逗趣她:“這麼愛墨汁兒,以後怕是要嫁給制墨的,家裡有用不完的墨。”
安若輕轉過身,用畫筆的頭狠狠砸了一下安若蘭的頭:“三姐這小嘴,整天的欠收拾。”
舉起筆尖在她鼻子上點了一下:“三姐放心,你比輕兒大了兩歲,要嫁也是先嫁你!”
性格活潑的安若蘭也不生氣,皺著小鼻子就往安若輕臉上蹭。
安若輕嚇得連連後躲,安若蘭窮追不捨。
一時間,小小的女子香閨歡聲笑語四溢。
“好了,說正事。”安若蘭一把摟住了安若輕,正色道,“我來找你,是跟你商量風月親王的事情。”
“風月親王?”安若輕眼珠子咕嚕一轉,“你是說那個坐擁三千粉黛的豐親王?”
不禁好笑:“他的事情,何時輪到我們商量?”
“就是他。”安若蘭用力點頭,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他來襄州了,一會兒他的車駕就要經過前面的街區。”
“我是來找你一起去看熱鬧的。”
安若輕不感興趣地搖搖頭:“不去。我對他沒興趣。”
安若蘭略顯失望,抱著她的胳膊:“為什麼呀?豐親王可是大淮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呀,很多女子哪怕見上他一面都死而無憾呢。”
安若輕抿抿嘴:“再英俊非凡的男子,一旦用情不一,在我眼裡便一文不值,與泥土無異。”
安若蘭道:“我就知道,你又要掰扯你自己那套理論了。什麼用情專一專二。大淮有哪個男子用情專一,一生就一個女人的?”
拽著安若輕生拉硬扯:“我不管,就要你陪我去看!”
安若輕被她鬧得受不了:“好了好了,你別扯我,我陪你去還不行嗎?”
兩人來到街上,街道中心已經被士兵清空出來了,兩邊黑壓壓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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