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輕聞言，驚愕不已，抬頭看著她：“你說什麼？”

安若蘭緊張不已，作了個噤聲的姿勢：“小聲點。”然後湊到安若輕耳畔道，“豐親王這次出行，為的是選拔女才人。”

“所謂女才人，不過就是高官顯貴挑選的一些精通才藝，以才色侍人的伎子。”安若輕皺眉，擱下了筆。

“你怎麼能打這種主意？咱們雖然不是名門望族，也不是權貴人家，卻是清白人家的女兒。”

“爹和娘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三姐，你真的太沖動了！”

安若蘭一張臉耷拉了下來：“可是有什麼辦法？這是我唯一可以去豐親王身邊的機會。”

“像咱們這種門第，也高攀不上皇親國戚。當正經妾室是不可能的了。”

安若蘭抬眼看安若輕，眼睛裡淚光閃閃，哽咽道，“可是，我真的喜歡他。”

她一把抓住安若輕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從第一眼看到他，他騎在高頭大馬上，風度萬千，身後是一輪日光……”

“我的一顆心，都跳得快要蹦出來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必須要跟著這個男子。”

安若蘭一顆淚珠滾燙地滴露安若輕的掌心：“若不抓住這次機會，餘生漫漫幾十年，從此都是虛度……”

安若輕被她的淚珠燙到一般，渾身輕輕顫了顫：“有這般嚴重？”

安若蘭拼命點頭：“有，當然有！”

“你還小，不懂男女情愛。等你長大，遇到心儀的男子就懂了。”

安若輕頗不服氣：“我就比你小兩歲，被你念叨十幾年。那你又能懂多少？”

安若蘭拭了拭淚痕：“你知道嗎，我已經一連夢見他好幾夜了……”

安若輕板正她的臉，嚴肅道：“你知道女才人是什麼意思？說不好聽點，就是權貴家裡養的臠寵。”

“沒有地位，沒有尊嚴，甚至可能沒有人把你當人看。權貴們喜歡的時候玩玩，不喜歡就任人糟踐。”

“再說了，那豐親王是什麼樣的人？風流成性，身旁環繞的蜂蝶怕是皇上都比不上。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你去當他手下的女才人，能不能得到他的歡心，還是未知數。”

安若輕警告她：“這樣做太危險，很可能要把自己的一生都毀了！”

“咱們清白人家，好好擇個好兒郎，不說通達顯貴，和和美美過一生是沒問題的。”

安若蘭怔怔地，想了一會兒，低頭說：“從前是這樣沒錯。可是往後，過得再和美，我知道自己的心是缺了一大塊的。”

“我想得很清楚了。”安若蘭又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裡閃著希冀的光，“我雖然長得不出挑，也沒什麼才華。但是你可以幫我啊。”

安若輕問：“怎麼幫？”

安若蘭破涕為笑：“你多才多藝，寫字，畫畫，女紅在襄州無一是位居魁首。只要你幫我做一個作品出來，讓我呈給王爺，他一定能相中我！”

安若輕一愣，口氣仍然不退步的堅決：“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走錯路。”

安若蘭一臉失望，輕輕搖著她的胳膊：“輕兒，求求你了，幫姐姐一回。一輩子就這麼一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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