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蘩眸子輕眨,剛好能讓他聽得見的聲音從面紗底下傳來:“王爺何必動怒?真要較真徹查起來,我是不是胡說,還不一定呢。”
一句話成功把他噎住。元渭不能夠不忌諱,雖然他並不忌憚元澈,但忌憚會給安若輕帶來禍患。只得抿唇住了嘴。
畢竟沈亦蘩說的都是真的,經不起深究。
人群重新開始議論紛紛,看著安若輕和元渭的眼神都不對勁了。有些事情,沒人提醒也就沒人在意。
一旦有人提醒,之前重重跡象都被串聯起來,就像安若輕嫁入王府的婚宴上,元渭不惜將千金難覓的傳世琵琶贈送她。
當時只知道他出手大方,跟元澈手足情深。現在再看,什麼都變味兒了。
沈亦蘩不動聲色把畫軸捲起來,輕巧地移步到元澈跟前,雙手恭敬獻上:“受側王妃囑託,恭賀王爺千秋。”
“啪!”
元澈看也不看,隨手一揮,將那畫卷打落在地。
深深看了沈亦蘩一眼,便負手離去。
沈亦蘩面不改色,半掩著眸,朝前呈著的雙手緩緩收回,垂在身側。
他會對她有所不滿,也是早在預料之中。
她把元渭跟安若輕之間的曖昧淋漓盡致地展現人前,等於逼迫他處置安若輕。
為此不惜折損王府的顏面。她可有考慮過他?
他會怎麼想,沈亦蘩全都知道。但是,對著一個無時不刻都有性命之憂的人談尊嚴,不覺得太奢侈麼?
她不是憑空就能精準推測出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敵人下一招會怎麼出。
每一次看似輕鬆的翻盤背後,是她一年多來沒有一夜安睡的代價。不是一夜一夜沒閤眼的思慮,便是淺淺地眯一會兒,從來不敢進入深度睡眠。
她怕,哪一夜睡得酣沉了就會為人所害,再也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
每一日、每一刻能夠呼吸自如,都是她自己掙來的。這種險惡人心的較量已經滲透她每一個細胞。怎麼能夠兼顧他那虛無的面子。
這場元澈的二十五歲生辰宴會就這樣不歡而散。翌日,關於扶風王府後院的新談資便飛遍了淮京大街小巷每一個角落。
沈亦蘩對安若輕和豐親王之間的糾葛說的含糊,讓人無法抓住實在的把柄,卻又能帶來無限的遐想。
安若輕縱使不甘,卻也無處著力。這個朝代,男女之事最容易被煽起火苗,卻又最難解釋清楚。
安若輕這些說不清楚的事情讓王府顏面無存,徹底觸怒了元澈,被廢除側王妃的位份,收回所有側王妃權力,貶為才林。比沈亦蘩還低一級。
安太妃自然是震怒,當即召元澈進宮訓話,並下了一道手諭,要求元澈將沈氏賜死。
壽安宮之內,元澈接過內侍遞過來的手諭,雙手僵在半空,旋即一把將手諭撕成兩半,擲在地上。
“澈兒,你……”安太妃指著他手直髮抖。
元澈凜然抱拳道:“母妃息怒。但是,孩兒自小讀聖賢書,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沈氏無罪,卻要賜死,孩兒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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