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亦蘩氣惱地嚥了咽口水;又中了這腹黑男的奸計！

人家老老實實回答你的問題，你卻只想調戲我！

“別不承認，你完全可以謙虛一點，承認自己貌不如人。”元澈玩味地看著她。

沈亦蘩無言以對，臉上當真有點掛不住了，原本心情就低落，這一點好臉色還是硬裝出來的。

他還那麼不留情面，讓她下不來臺。

“好，殿下說得對，妾的容貌比無鹽還醜。”沈亦蘩也不知怎的眼底一熱。

攤攤手，“那麼，妾伺候殿下吃過藥，也用過膳了，就先行告退，不玷汙您的眼睛了。”

“慢著。”元澈叫住了賭氣轉身的她，“過來，本王還有要你伺候的地方。”

沈亦蘩木然走到他身側：“但憑吩咐。”

元澈斂起不正經的意味，拉著她的手讓她俯身下來，輕輕往她頭上受傷的地方吹氣：“擦了膏藥，傷口有沒有好點？”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暴擊讓沈亦蘩一扁嘴，淚珠子繃不住了，她憤然往他胸口咂了一粉拳：“你這人，打一巴掌賞一顆甜棗是怎麼的？我的喜怒哀樂都讓你給操控了！”

元澈一把抓住她施暴的手，皺眉吸了口涼氣：“本王還病著呢，你就動手，真是把你寵得無法無天。”

看她紅著眼睛的委屈模樣，又不禁心疼，輕輕拍拍她沒受傷的一邊腦袋：“本王不過與你說著好玩，誰曾想你就當真？”

他以為她只是生氣被說醜，又怎知她此刻甜美動人的表情下洶湧苦澀的內心？

他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天也夜了。”沈亦蘩抽了抽鼻子，站起身來幫他掖了掖被角，“殿下當真該歇息了。妾先退下了。”

元澈點點頭：“你的藥不必帶走，我到時會讓月兒安排人煎好給你送去。”

“謝殿下。”沈亦蘩擠出一絲笑容，溫順地施了禮退了出去。

來到正廳的時候，安遠眉竟然還在。廳兩旁兩座高高的青銅燭臺燃著燭火。

她穿了一身藕荷色衣衫，以嫻靜的姿態執著一卷書看得入迷。

沈亦蘩不禁晃神，如此靜好的女子，得到元澈愛重是應該的。她高潔，端莊，善良，她身上流淌著文士的骨氣。

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對她毫無保留地交出整個心吧？

何必說元澈，就是她沈亦蘩，也是極為欣賞安遠眉的為人。

只是，此刻的她越是看著安遠眉的美好，心頭就越是像堵了溼棉花一樣喘不過氣。

正在她思緒反覆紛亂的時候，安遠眉抬頭髮現了她的存在：“沈采女。王爺怎樣了？”

沈亦蘩回過神來，屈膝行禮道：“回王妃，王爺喝了藥，用了晚膳，現在已經睡下了。”

安遠眉輕輕舒出一口氣，神情緩和，柔聲道：“我知道了。今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沈亦蘩淺笑說，“夜深露重，王妃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安遠眉微微點頭，算是領了她的心意。

沈亦蘩便心情微妙地默默退了下去。安遠眉單手撐著頭，怔怔望著那漸行漸遠消失在夜色中的娉婷纖影。

良久，她幽幽嘆了口氣：“我真是羨慕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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