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碩對後面這一點很有怨氣,陸陸續續給妻子置辦了不少首飾,偏偏不能穿戴出來。
秀姑頓時莞爾,天底下沒有不喜歡珠寶的女人,她自然是很喜歡,但是有卻不能戴的日子的確令人感到無可奈何。
張碩又道:“在其位謀其政,雖然咱們村是縣下面的大村,日子比別的村過得好些,許多別村的閨女都願意嫁過來,但是光棍仍舊為數不少,那次洪災瘟疫又死了那麼些人,丁戶增長不多。我就想著,讓村裡人人都過得好些,推倒茅屋泥舍,蓋上青磚瓦房,其他村裡的閨女都爭先恐後地嫁過來,添丁進口,至少得恢復洪災前的人丁,才算興旺。”
沒想到他竟有這樣的想法和心氣!
秀姑突然明白了,張碩是想讓大青山村成為桐城最大最好最富裕的村子,所以他針對這兩方面下手,一是讀書識字,令其明理懂事,正風氣;二是發家致富,令其豐衣足食,無飢寒。生活水平和精神水平提高了,村落自然興旺,澤披後世。
垂頭沉思片刻,秀姑道:“你也不必只盯著暖房菜這一項,多想想其他的法子,畢竟弄得起暖房的人肯定不多,捨不得用田地種菜的也大有人在。池塘裡養魚種藕、果園裡養雞鴨鵝、山林裡放羊,哪怕不種暖房菜,只種四季新鮮菜蔬瓜果,只要用心思、肯吃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哪一行都能賺錢。當然,你也得考慮到城裡大戶人家都有自己的莊田,俱產糧食菜蔬牲畜,並非一味採買而食,除非莊田離得遠,交租時只有乾菜風肉。”
張碩覺得有理,頷首道:“你說得對,我得好好想想,方方面面都得考慮周全了。要是開始就不賺錢,白費了精神,村民肯定有怨言,必須保證起先就有甜頭給他們。至於以後是賺是虧,他們就得各自承擔,怨不得我了。”
正說著,他懷裡的小兒子哇哇大哭。
他這一哭,躺在床上襁褓內酣睡的哥哥眼睛尚未睜開,也跟著哭了起來。
張碩連忙按下話題,將小兒子放在床上,熟練地解開襁褓,先開啟他身下的尿戒子看了看,發現依舊整潔乾燥,整了整他身上的肚兜,迅速地將尿戒子包好,重新裹上襁褓,用紅繩捆之,對抱起三兒子的秀姑道:“沒拉也沒尿,應該是餓了。”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他了,每回都趕在他哥哥前頭哭餓,等他吃完了,他哥哥仍不必進食。”秀姑把三兒子交給丈夫,抱起小兒子解開衣襟。
“想來他知道還有一個哥哥跟他爭奶水,所以早一步說餓,哪怕奶水不足,捱餓的也不是他,倒是個聰明的小子。”張碩笑得開懷,抱著三兒子晃了晃胳膊,大概是因為弟弟吃奶止啼,沒了哭聲影響,這孩子砸吧砸吧小嘴,繼續沉睡。
秀姑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小兒子的鼻尖,“是個嬌氣的,也是個霸道的,從孃胎裡就跟哥哥搶食,生下來足足比哥哥重了三兩多。”三兒子生下來才五斤一兩。
兩個兒子雖然是雙胞胎,眉目口鼻一模一樣,都像壯壯,想來都繼承了曾祖母的容貌,也奇了。但是,兩個兒子性子卻完全不同,從襁褓中已經看出一二來,弟弟霸道,哭鬧起來沒完沒了,只要醒著就不肯躺在床上,非得讓人抱著他走來走去順便晃動晃動,哥哥乖巧,吃喝拉撒前總會哭幾聲提醒父母,偶爾被弟弟哭聲所鬧跟著哭鬧時哄一鬨就好了。
果然,小兒子吃飽喝足後過了一會,三兒子開始哼哼唧唧了。
秀姑又抱著三兒子餵奶,忽然想起兩人名字未取,道:“你和爹商量了沒有?兩個孩子生下來快五十天了,大名小名該怎麼取?”
“爹的意思是,下面這一對兒子咱們自己給他們取名,咱們出身貧苦,不知道熬過了多少饑荒,壓一壓兩個兒子的福氣。”張碩也很同意,他和妻子怎麼說都不是目不識丁的人了,考四書五經不太通,難道連取名也不能?
秀姑非常歡喜,自己的兒子作為父母的沒有取名權,那有什麼樂趣?
張碩見妻子亦如此,笑道:“爹給他們取小名,大名留給我們,他老人家正絞盡腦汁地想呢,等想出來了,咱們再翻書,給孩子取個好名兒。”
聞言,秀姑自然不急了。
老張還在苦思兩個小孫子的乳名,不到放假的日子,壯壯突然回家,頓時驚動了他和張碩夫妻,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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