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慶順著那隻手抬頭看去,見是一個身著綠袍面容俊秀如畫的男子,眼裡閃過一抹詫異,“難道大人是太醫院的人?”
徐瀾寧悠悠道:“太醫院的人豈會對金創藥有研究?只有我等為了辦案常年置身刀槍中的人才會對金創藥感興趣。”
他自顧自接過容慶手中瓷瓶,揭開木塞聞了聞,皺眉,“也聞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倒出來看看色澤……”
他邊說邊動手傾倒,結果一個沒抓穩,烏青小瓶往地上直掉。
容慶眼疾手快,彎腰抄手欲接,徐瀾寧右腿稍挪,好巧不巧的就擋住了他的手臂。
小瓷瓶在青石地面上“啪”一聲摔得粉碎,比被人用力砸向地面還碎,裡面淡黃色的藥粉灑了一地。
容慶探出的手臂慢慢收回,好似未察覺徐瀾寧那擋他的一腳般,一臉惋惜,“這瓶金創藥用藥珍貴,癒合傷口極快,大人如果能小心一點就好了。”
“罪過罪過,想必我這傷還沒復原,手腕不得勁,可把容公子的好藥給糟蹋了。要不我再賠你一瓶?你且先把藥材告訴我。”徐瀾寧一臉歉然,卻只浮於表面。
容慶一笑,空氣都似跟著和軟了,“那倒不必。只是夏五姑娘受了傷,暫且沒有好的金創藥為她止血了。”
“怎會沒有?正好我這裡也有一瓶愈傷效果極佳的金創藥……”徐瀾寧隨手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扯開木塞,極其自然地拉過夏秀安的手腕就要為她上藥。
夏秀安心思細膩,剛才他們兩人的對話她總覺詭異,甚至空氣中似還隱隱飄著股酸味。
她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容慶,忽然一收手,瞪向徐瀾寧,“大庭廣眾之下,你要作甚?”
徐瀾寧一臉無辜,“當然給你上藥。”
夏秀安用他常掛在嘴邊的話駁他,“男女授受不親。”
徐瀾寧一臉肅穆,“我是官,官為民。在本官眼裡無男女,夏五姑娘這般羞澀,莫不是想多了?”
他哪隻眼看到她羞澀了?
夏秀安聽得直瞪眼,你大爺的,說東他有理,說西他照樣有理,敢情這有理沒理都是他的理。從沒想到這書呆還有如此嘴上功夫。
駐足的人不斷誇讚徐瀾寧是個為民的好官,全然忘了之前欺負夏秀安的女子此刻正住在德昌侯府。
似乎是聽到了那些議論聲,容慶才確認眼前的人是德昌侯府二公子,不經意道:“原來是徐大人,聽說不久前聖上曾將你指婚給昔若公主。雖然為官為民,若是讓公主知曉大人當街為一女孩子上藥,恐怕于徐附馬影響不太好。”
徐瀾寧瞳孔不易察覺的一縮,看了夏秀安一眼,笑得眉眼皆彎,“容公子剛才提到會制上好的金創藥,忽然讓我聯想到一個也是姓容的公子。不知閣下是否當年由天醫館袁天華教出的關門弟子?”
整條街似乎都因這句問話靜了下來。因為最近整個京城似乎都在尋當年天醫館僅存的唯一傳人——那個一直活在人們傳言中姓容的醫聖。
蘇景軒和蘇小滿同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