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政虎話音落,果然有人溜出了門去。
林子楓也懶得管,只是冷笑道:“熊大人,即便你搬來你爹又如何?徐大人身為廷尉司直直接受命於聖上。我們鷹衛也直接受聖上指令。你敢攔著我們辦案,分明是不把當今聖上放在眼裡。羅軍、許震、郭大平聽令,你們只管護著徐大人往庫房裡走,我去賬房拿賬冊。若有人攔阻,來一個放倒一個。來兩個放倒一雙!絕不手軟!”
郭大平幾人忙領命,隨即抽出朴刀,將徐瀾寧護在中間,警戒著就要往庫房那邊行去。
熊政虎也就望著他們先動手,他才有更多的藉口拖延時間。於是一退步,揮手,“這些不遵我大梁鐵律的人膽敢硬闖我甲坊署,先給我拿下再說!”
那些衙差於是立即提槍朝幾人攻來。
林子楓身為五品都尉,上陣殺敵都曾有過,且一身武藝了得,見這些平時養尊處優的衙差真敢向他動手,他不屑的將朴刀祭起,一個刀花挽過去,立即就傷了兩人。
而郭大平幾人也不是吃素的,一邊刀架長槍,一邊腳踹衙差,氣勢兇猛,轉眼也放倒了三四個。
熊政虎眼見林子楓就快要衝到賬房,外面早備好的救援又還沒來,一時急了眼,乾脆自己衝擋在門前,拍著自己的胸膛大叫,“林子楓,你有膽子衝我這兒來!”
林子楓冷哼一聲,又放倒了一個衙差,揮刀就朝他胸膛劈去。
其實他嚇唬的成分居多,哪怕他身後後臺再硬,他自知輕重,不會去當眾斬殺朝廷命官。
可是事情偏有湊巧,就在他刀劈之時,一個衙差恰巧往他身後幾步開外的徐瀾寧身上挑槍一刺。徐瀾寧下意識的連步躲避,竟是一下子撞在了他劈刀的手臂上。
林子楓心神一亂,本要收刀,卻已不及,只聽“撲——”的一聲,朴刀已插入熊政虎左胸口……
而恰至此時,門口已出現了大理寺卿熊丙瑞的身影……
——
“父皇,母妃現在情況怎麼樣?”
青鸞宮裡,夏秀安正要按容慶的指示給林貴妃清理已拔出鐵箭的傷口,一個冷漠而沒有溫度的聲音頓時讓她一直穩健的纖手一抖。
她記得某一夜,有個子折,有個道人,還有一個被稱為殿下的人深夜潛入她的房間,叫著她的名字,對著另一個女子用了相當恐怖又殘忍的邪術。
當時,對那種事情聞所未聞的她幾乎嚇破了膽。
也幸得那晚她避開了,也幸得有另一個女子替代了她。不然,她早已在驚怖中死去,連魂魄都不剩下,從此在天地間消散無蹤。
她心裡一直埋著一股又懼怕又徹骨的恨意,這是一種從前世到今生都未曾有過的恨意。若不是她能力有限,她早已對那些人千刀萬剮。
而外面這位把林貴妃稱為母妃的人,不用說,自然是那晚要親自見證她被滅魂的五殿下趙琮玉!
她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為讓自己放鬆,她故意輕喚林貴妃,“貴妃娘娘,可以睜開眼了。現在有沒有感覺傷口疼痛?”
林貴妃微蹙著眉睜眼,“已經感覺疼了。”
夏秀安在她耳邊低道:“這種麻藥雖然有奇效可以麻醉你的痛感神經,但是由於取自千年古墓,內裡自有一股邪毒。不宜多用,不然會影響娘娘的傷口恢復。到時候就算用上再好的生肌玉膚的藥膏也會讓娘娘的傷疤又大又難看。如果娘娘想美貌就忍忍疼,若是忍不了,就容我再給你上一點麻藥。”
其實她在上麻藥的時候就故意少塗了一些,目的自然是不想讓林貴妃好過。
但是當趙琮玉一出現,她忽然改變了主意,她要讓林貴妃疼得生不如死,要讓她的痛哭聲,洗涮掉這些日子來趙琮玉帶給她的所有恐懼。
林貴妃精明的雙眸緊緊盯著她,“你說的可是真?”
“我都盡心為娘娘拔箭了,沒有傷到娘娘半分,只盼著娘娘安好,豈敢有半句謊言?”
林貴妃閉眼咬牙,“不要再用麻藥,再痛我也能忍。注意給我把傷口處理好了,若有半分差池,小心你的腦袋。”
“是。小女子遵命。”
夏秀安一臉恭敬,待擦掉她身上的血汙,手法極快地把止血的藥裡滲了一指甲蓋玉露膏……
“剛才鐵箭已取出,夏五姑娘正在為你母妃做最後的處理,應該沒事了。”永靖帝舒展了眉頭,對站在他面前如雕塑般眉目清冷的趙琮玉和聲說道。
一聽夏五姑娘幾個字,趙琮玉的劍眉就微皺了一下,轉頭看向容慶,“容公子確定不會有差池?”
容慶一揖,“五殿下且放心,若是娘娘有差池,容慶願性命相抵。”
趙琮玉冷道:“你的性命不及我母妃一根手指。”
容慶垂首,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