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妍兒眼睛一亮,起身道:“姐姐來得正是時候,我還真有一事拿不定主意。”
昔若公主趙馨兒笑道:“說吧,說不定姐姐能給你出個好主意。”
她坐了下來,宮女們趕緊給她上茶。
“昨日我見過徐大人徐瀾寧。”
趙馨兒笑著喝茶。
趙妍兒在屋內走來走去,“我本想問他對父皇指婚的看法,結果他卻把我編排了一頓。”
趙馨兒注意的點卻不同,微抬頭,“你見過徐大人?他是不是真跟外面的傳言一樣,長得容色過人,俊秀無雙?”
“那是當然。我母后說了,若不是世間最好的男兒,斷不會讓我嫁。”
趙馨兒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趙妍兒繼續說道:“我昨日觀那徐大人真是好看得緊,所以才向他丟了帕子。結果他卻一板一眼的誇你文靜端莊,罵我刁蠻任性霸道,難道他不知道我才是她的未婚妻嗎?”
她一臉沮喪,“會不會是他把我們兩人的名字弄混了?”
“就這麼點事也值得你愁眉不展?”趙馨兒好笑,“依我看,妍兒才是文靜端莊純真之人,不過我也不刁蠻任性霸道啊。或許是他弄錯了。既然你如此在意,何不親自去問問?”
“姐姐與我想到一塊去了。可是徐大人極少進宮,我也不方便出宮……”
趙馨兒垂眸喝了一口茶,似不經意道:“聽說明兒尚宮局的王公公請假出宮看他弟弟,也不知他要去多久。”
——
夏秀安把暈暈乎乎的趙紜生送回去後,夏平安趕緊讓人扶他去歇息。
兩姐妹多日不見甚為歡喜,說了一會話,夏秀安見她狀態比以前好,心裡也自略微放了心。
浣碧早在那裡等著,對於夏秀安去鍾陵過年的事,夏平安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路途小心,要注意身體之類。
兩姐妹說了一會貼己話,由於擔心夏秀安回去晚了路上不安全,早早就著人送了主僕幾個回去。
第二日一大早,夏允衡就派人過來催了。並讓小廝把她們昨晚連夜收拾好的物件一併給搬上了馬車。
夏秀安去老太太夏忠良屋裡都請了安,得了一些叮囑,吃過早飯,這才上路。
一行一共有三兩馬車,夏秀安主僕幾個坐於一輛車內,另外兩輛則是裝了一些衣物生活用品之類。
夏允衡騎馬。
上午就出了京城,上了往南的官道。
一路荒草寂寂,風刀霜劍,客旅匆匆。這個時候,常年在外為生活奔波的人們盡往回家的路趕,全然忘了所有的疲憊和辛苦。
儘管如此,夏秀安卻沒有離愁,對於她來說,她不過是一個無根的外來客,漂浮到哪裡,哪裡就是她的家。
出城還沒多遠,還只到老騰坡,大約申時的時候,明明有放晴跡象的天空突然大變,寒風狂卷,黃雲密佈,似乎即將有一場大風雪要來臨。
馬兒都被吹得舉步維艱,在外面頗有生活經驗的夏允衡帶著幾人下了官道,不得不就近尋到了一家農戶,給了他們一點錢,一家四口頓時就給騰出三間屋子,並且簡單收拾了一下,讓他們暫時在此避些時候。
“沒想到出師不利,才只出城五十里就被阻在這裡了。照這陣勢今日是走不了了。”夏秀安坐在簡陋的屋內,聽著外面呼號的風聲,臉色有點難看。
由於只是普通農戶,沒有儲炭,只能在有些灌風的屋子裡架起了木柴燒火取暖。
浣碧給她又披了件厚厚的毛裘,“姑娘別說不吉利的話,不過是一場風雪罷了,走不成,大不了迴轉京城。今年不去三姥爺那邊,等開春了去也不遲。”
夏允衡從外面推門進來,臉上被寒風吹得青氣直冒,“豈止是一場風雪,恐怕還是一場暴風雪。這鬼天氣,怎麼說變就變。老五,要不我們現在就回轉?不然被隔在這裡了恐怕你受不了。”
夏秀安邊搓著手邊望著窗外,“耽誤了這一會,天都黑了,這時候迴轉京城城門肯定已關,回去也是枉然。先在這裡呆一晚吧,等明天再做打算。”
她說得不無道理,夏允衡也不再勉強,只是吩咐浣碧和秋韻把火加旺,把床鋪加厚一些棉絮,收拾暖和。
農家是一對老人家帶著媳婦和只有六七歲的孫兒居住,老人家的兒子出外給人打長工還沒回來,人口倒也簡單,夏允衡也是因為看中這是一家老弱婦孺,才選這裡借宿。
小媳婦手腳很是麻利,給四個人弄了幾樣簡單炒菜夾著鹹菜,也就幫著對付了一頓。
至酉時時,果不其然,風停,昏黃的天空已悄無聲息地開始飄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天地間轉眼就一片銀白。
夏允衡為安全起見,習慣性地又出門在農戶周圍檢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