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眼裡,她就像個追著男人跑的花痴女麼?
還是因為容慶長得太過出色,讓人產生了錯覺?
容慶無言。
夏秀安也乾脆裝暈趴在了牛車上。
一路無話。
到了市集已是中午,才知這地兒是桃花鎮,往西五十里是樂陽,再往西南三十里才是鍾陵。
桃花鎮一小鎮,人口稀疏,位置偏僻,若想打聽點什麼訊息自是不可能。兩人在鎮上好不容易在個破舊的屋子裡找到一個年老體衰的郎中,想找老郎中找點金創藥,老郎中卻只認錢不認人。
兩人落水後身上早無長物,更別提銀子。無法,容慶只好反過來找那老郎中借了銀針,給他疏經通絡一番。
收針後,老郞中頓覺呼吸輕快,耳清目明,身體也似輕了幾斤。大喜之下,不斷稱容慶是神人。
於是金創藥才到手。
夏秀安自己躲在屋內上藥包紮出來,也不知容慶給那老郎中說了什麼,人家還備好了一頭驢,供他們上路用。
驢身架小,當然由夏秀安騎著,容慶牽繩。
從桃花鎮出來,但見兩邊道上菌紅瑩綠的野花盛開,使得春光濃豔。
系在毛驢脖頸上的銅鈴叮噹,像奏著一曲悅耳的山間小調,動聽悠然。如若不是急著要趕路,倒也是一次愜意的踏青。
容慶這個人看似溫和,太過沉穩端方,其實言行有時候也很有些幼稚。
一路上牽著小毛驢,他仍不忘向夏秀安灌輸著他的所謂藥方子,當中還新增了一些對應各類動物烹烤時的火候和效用。描述起色香味來,用詞精確,活靈活現,入木三分,就似一桌美味已擺在面前一般,讓人饞涎欲滴。
本來路上只帶了老郎中包上的幾個鬆軟餅子在充飢,他一番描述下來,真正讓夏秀安體會到了什麼叫食之無味。
她把餅子又包回紙包裡,有氣無力道:“容公子,我在吃東西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
容慶頭也不回,“人總要勤奮一點。既然要學習,就要廢寢忘食。”
他手裡牽著繩,從容而悠閒。
夏秀安嘆氣,“不是我不學習,是你的時間沒有選對。吃著幹餅聽你說燒雞烤鵝清蒸魚,你是怕我吃得太多麼?”
“幹餅無味,我這不是給你加點料?望梅止渴有沒有聽說過?”他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眉梢盡是蘊染著笑意。
看來是被他擺了一道。
如此落魄,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所以我已經飽了。剩下的餅子你吃吧。”夏秀安把紙包朝他扔去。
容慶像後面長了眼睛一般,準備無誤地將之抓在手裡,還放在鼻端聞了聞,皺了皺眉,“聞氣味就不行。”
他一把丟得老遠。
夏秀安撫額。
也沒再說話。
當天兩人約趕了三十里地,之所以趕的路不多,自是因為中途容慶在一條小溪裡抓了幾條活蹦亂跳又肥美的魚,兩人好好吃了一頓給延誤了些時間。
到晚上的時候,才勉強找了一戶農家借宿。
這次兩人吸取了教訓,以兄妹相稱,自沒再鬧什麼笑話。
洗漱之後,趁著還不是累到立馬倒床就睡的地步,容慶和夏秀安在屋子裡一前一後盤膝而坐,以便協助她練習天玄心法。
他的內功雄渾,自丹田開始,慢慢引領著夏秀安的意念向各處經脈遊動。
一遍下來,夏秀安只覺人輕鬆了些,倒沒覺得什麼。到第二遍結束後,她就感覺整個人暖烘烘的,像被六月的太陽照射過般,舒服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我這只是給你引路。等你自己能真正運氣的時候,感覺肯定要比現在更美妙。特別是在受傷之後,自己幾個周天執行下來,傷勢都要跟著輕很多。”容慶收了勢,起身道:“習天玄心法,也就是在不斷滌除身體以及經脈裡的雜質,時間久了,不僅僅是能以氣御針幫人醫病,自己也會受益非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