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於我,只有恩沒有仇,我沒有理由恨你。”
千目羅剎說:“你倒是拎的清,不過話說得再好聽也沒用,天啟府與本尊的殺身大仇,我必須得報。”
果然和她猜的一點也沒錯,劍尊前輩的身體死於天啟府眾長老之手。
“那……前輩打算怎麼報?”
千目羅剎語氣柔和了幾分:“即使清楚了我的身份,你也願意繼續幫我嗎?”
渚初月“不是的,我是想知道,我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在為您殺死我師父,師兄,師弟師妹們鋪路?這樣的話,我會先拿到鐵心珊瑚助您完成修復身體的最後一步,隨後代表天啟府,與您決一死戰。”
這就是渚初月想了一夜的結果。
從小到大,她都把自己所有的心事,所有的情感毫無保留地交給了劍尊前輩。
即使他對她隱瞞了身份,隱瞞了過往,還隱瞞他謀劃數年的復仇之路,渚初月也還是願意與他坦誠自己的想法。
千目羅剎臉色再度陰沉:“你要與我為敵?”
其實渚初月心裡已經非常難受了,她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站在劍尊前輩的對立面。
第一次張開嘴時,她沒能發出聲音,深吸了一口氣,才堅定地把話說出口:“我會與,傷害天啟府的敵人,為敵。”
千目羅剎震怒,飛身過來掐住她的脖子,逼近她狠聲道:“你由我一手帶大,沒有我你如何能擁有今天的實力,為什麼最後選的是他們而不是我?”
渚初月呼吸逐漸困難,也沒有試圖掙扎。
她眼中含淚,艱難地說:“我知道,是我忘恩負義,可是他們一直都對我很好,我把他們當家人一樣,人之所以變強,不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嗎?”
“呵,教了你這麼多年,最後還是靠無用的感情做抉擇,真是令本尊失望透頂。”
千目羅剎鬆開手,高傲地睥睨著癱在地面咳嗽的渚初月。
“你欠本尊無數條命,本尊今日本打算就此了結你,但想想還是虧了,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本尊會讓你和天啟府,連本帶利地給我還回來。”
他的話音落罷,屋子裡安靜了下來,渚初月抬起頭,空中的男人已經消失了,只留了她的劍在桌上,散發著冰冷幽藍的光芒。
她頹廢地垂下肩膀,雙手捂住臉,抽泣的聲音漸漸放大,最後幾乎是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可是山上再也沒有人管她了。
弟子舍裡,江嬈哼著歌給自己桌子上的小盆栽澆完水,轉身後被對上許久不見的前任上司的黑臉嚇得全身一顫。
千目羅剎的心情非常糟糕,從他想看點什麼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江嬈膝蓋一彎單膝跪下:“參見魔主大人。”
唉,真是不樂意在休息日見到領導。
“鬼繪,你的劍呢?”
江嬈指了指牆邊的傘:“今日受罰,沒練劍,收起來了。”
“以後隨身攜帶,本尊要藏於你劍中一同前往滄海門取鐵心珊瑚。”
“呃,您當初不是堅持要和渚初月繫結……”
千目羅剎忽然暴怒:“別在本尊面前提她的名字。”
“是,屬下知錯!”
江嬈在心裡嘀咕:不提就不提,那麼兇幹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倆鬧掰了。
她拿出劍讓千目羅剎進去容身,千目羅剎只看了一眼,便嫌棄道:“你的劍裡劍氣這麼稀薄,如何掩藏本尊的氣息?”
大哥!她只是個入門才一年多的劍修,能有什麼劍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