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橫遍野，震天府北門幾乎成為絞肉場。

僅存的人族，已經無力去哭泣，精神上的哀傷，肉體上的傷痛，讓他們瀕臨崩潰……

身後許多的普通人，亦步亦趨走進，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

被保護得很好，生活在異獸環伺的常人們，這一刻終於理解作為修煉者的殘酷。

無論是否熟悉，他們自發的組織，上前照顧傷者，安頓死者。

這些保護他們家園的可敬人們，唯有如此簡單的手段去感謝。

“別靠近那裡！”

洪譽嘶啞著嗓子，紅著眼眶命令周圍的府軍：“還有力氣的，給我圍嚴實了。”

那裡，聚集了許多人，不管是不是受傷，戰場上僅存有意識的人們，目光都在那邊。

凌天啟的屍體就躺在那邊，他沒有睡著冰冷的地上，再一次躺在了洛凰的懷中。

是的，洛凰並沒有死，她身上的地階內甲抵擋住了大部分傷害。可惜，這一切，凌天啟並沒有看到。

對於洛凰來說，醒來第一眼，就看見凌天啟爆射血液，倒下的那一幕，是刻骨銘心的夢魘，永遠揮之不去。

直到現在，凌天啟閉上眼睛，靜靜躺在她懷裡，她還沒有從那一幕場景中退出來。

如同魔怔一般，淚水不停的流，思維卻陷入停滯。

看見洛凰這個樣子，有人想要安慰，卻無法言語。

吳玲，武尋兒，黃梓琪，洪依依等女，強忍自己的淚水，心如刀絞。

“爸，府主，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洪依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傷心。

她就是洪譽的小女兒，聞聽不少凌天啟的事蹟，早已心生仰慕和崇拜。

第一次見面，就被其驚豔的計謀以及瀟灑的氣勢所折服，沒想到轉眼間……

洪譽因為傷勢，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唯有眼眶紅得發亮，為這個極為看重的少年而鬱結。他沒有回答，只是再次看了凌天啟一眼，緩緩搖頭。

趙天龍此刻的臉色很難看，凌天啟會選擇同歸於盡，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結果。

本以為希望的曙光到來，爆種天賦的凌天啟，會再次解決這次危機。

危機是解決了，人也身隕了。有種感覺存在於很深的心中，這次並沒有勝利。失去了凌天啟這樣天賦的，是人族最大的損失。

府軍們將凌天啟圍得嚴嚴實實，遠遠的看著，心中敬意和哀意並存。

外面的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知曉詳情，只得發問。

“這是人類的英雄凌天啟都衛，沒有他，我們震天府將無倖存。”

這句話很快傳了出去，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名字，雖然他們看不到，但記得住。

“呼……”猛烈的勁風颳來，修為弱的都退了幾步，只有少數強者瞪大眼睛，看著從天而降的身影。

“連仁巡守者！”趙天龍等人行禮，身後的人紛紛效仿。他們都看見來人是從天上飛來的，恍若流星一般，眨眼降落。

第一次看見天階強者的普通人，感覺背都彎了一些。這一次過後，他們對於強者不只是尊敬，更有感激。

“我來晚了嗎！”李連仁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躺著的凌天啟，臉上表情有憤怒，有哀傷，還有……

“巡守者，巡守者，你看看能不能救救他。”洛凰似乎終於回過神來，話語中帶著希冀和哭腔。

回想起曾經的一幕幕，她真的無法接受凌天啟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