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不是該把這些灰燼帶走呢？沒準兒裡面還有你留下的痕跡。也許你就在這裡沉睡了。”

“我最終，還是沒能等來和你相認的那一天。”姜城抓起一把泥土，小心翼翼地裝在一個小袋子裡面裝好，然後才又開口：“小昔啊小昔，爸爸想保護你，卻沒想到把你推進了另外一個深淵。”

腳步聲響起，不遠的地方跑來了一個女人。

定睛一看，就知道那是白笙月。

她一直忍著沒哭，直到看見姜城手裡的那個小布袋，忍了一路的眼淚簌簌地掉下來。

像是不要錢一樣。

“阿城，小昔……真的……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小昔，不會這麼脆弱的……”白笙月淚眼望著姜城，看的姜城很不是滋味兒。

“阿月，冷靜一點，”姜城微微一笑，卻是比哭還難看，“別當著小昔面前哭，這樣小昔會不安心走的。”

白笙月哭的更兇了。

只是姜城的話似乎起到一些了作用，白笙月雖然哭的厲害，但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昔就這麼走了。”白笙月搖頭，擦著眼淚，覺得荒唐。

“這是小昔的墜子，你親手給小昔的。”姜城說，“你親手給到小昔手上的，那個琥珀墜子。”

一看到墜子，白笙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連忙拿過來，對著墜子無聲哭泣。

姜城沒有打擾。

直到她哭夠了，直起身體，背過身去，看著現場留下來的一系列痕跡，除了相撞的痕跡和兩輛車的痕跡，再的什麼都沒有。

她撫摸著那個小巧玲瓏的琥珀墜子，百感交集，恨不能陪著姜昔去了。

“阿城，你還記得吧，這個琥珀墜子是怎麼來的？”白笙月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哭過以後的濃重鼻音，“這個墜子是我小時候戴過的護身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天就鬼使神差非要小昔戴上。後來也沒戴多久就又回到了我手裡。現在也是，我才給小昔沒多久，又全部還給我了。”

“阿月，別難過，我們……畢竟，早前已經做好了小昔不在的住呢準備了不是嗎？你就把以後的日子當做小昔還沒有被我們找回來的時候過的生活一樣，思念她，卻不再指望她回來就好了。”

“阿城，你夠了，”白笙月突然生氣了，“你為什麼一直只知道安慰我呢？你自己心裡更難受不是嗎？明明給了我們希望，卻又一次被打入地獄，這個人還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之前念念離家出走，你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背地裡躲在那裡哭。你為什麼要把所有的事情一個人揹負呢？我知道你為了當年的事情悔恨，但是你總該想想，這件事情，真的不能只怪你一個人，如果你不是一個來承受這些事情，那樣你還可能稍微好受一些。當年如果沒有你，小昔可能就會在我們的身邊遭到他們的迫害，所以你做的事情，其實是在幫小昔，幫她度過難關。”

“小昔走了，我真的很難過很難過，可是你居然連我的電話都不接，真的是很可讓我難過。”

他們是為人父母親的，又是擁有特殊許可權可以進來，進來這個他們的孩子在人間的最後一次停留的地方，緬懷姜昔。

等著他們出去的人有很多，只是他們進不去。他們清楚，這些人都是真的關心姜昔的人。

他們等在入口處，彷彿就是為了等他們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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