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難過，我會退回原點，如果你不願意，見面也可以少一些，如果你不願意見我，我一定不會出現在你出現的地方。”

蕭辰俞說完，提起自己的外袍穿好，往外走。

“哥哥……”月息腳崴了，但是這一刻也顧不得了，朝前撲了過去，但是沒有抓住他，反而牽動了腳上的傷口，她疼的額頭沁出了汗珠。

蕭辰俞都快走到門口了，聽見動靜，回頭就看見月息歪倒在一邊，眼睛裡都冒出來淚珠了，捂著剛剛包好不久的腳腕，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小息……”他立馬忘記了自己說要離她遠一點的話，幾步走上前，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手指輕輕地摸著她的腳腕，心疼地問：“疼嗎？都怪我……”

“哥哥……”原本低著頭的月息抬起頭，眼裡是蕭辰俞那會兒看到的那道讓人覺得很陌生的神情，蕭辰俞心頭一震，還不及說話，就聽月息繼續說：“哥哥，我不知道你說的那種感覺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很確定，你和爹爹孃親不一樣，你和鹿籬璃月不一樣，你就是你……我只是很震驚你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對我……”

“小息……”蕭辰俞低聲細語地喊她，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月息抬頭，紅唇輕輕地吻上蕭辰俞。

……

蕭辰俞把所有能想起來的詞語都用上，沒有一個能夠符合自己現在的心情。

所以他在外面站了快有一個時辰都沒有平復他不斷瘋狂跳動的心臟。

姜璃月拿著一個裝著螢火蟲的布袋回來，看見月息房間裡面沒有人，就料到月息是被蕭辰俞帶走了，所以他從月息房間裡出來就直接去了蕭辰俞住的地方。

蕭辰俞剛好看見他。

“就算你不在意，小息也會被別的人孤立，你確定你要這麼繼續下去嗎？”姜璃月的話就像是一瓢冷水，潑在蕭辰俞的身上，讓蕭辰俞原本還沸騰的心冷卻下來。

“你娶不了小息的，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你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好！小息雖然單純，可是她不傻，她不希望失去你，但是你也不要揮霍她的真心！”姜璃月絲毫不留情面，“你知道你那個父皇的意思嗎？你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嗎？你信不信他要殺了小息？”

“我知道！”蕭辰俞抬起頭，“但是我會保護好她。”

“呵，”知道月息結局的姜璃月自然知道他的承諾有多蒼白，但是他不能說出來，說出來才夠殘酷，“你不害死她都是好的，你拿什麼保護她？”

“這些輪不到你來置喙，我自有我的安排，不勞你費心。”蕭辰俞也有些生氣，“姜璃月，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覺得你就能保護好他嗎？”

“我可以放下一切陪她走，而你不能，你是蕭策選中的人，就算你想走，他可以再培養一個新的繼承人，而你到時候還有能力護著她嗎？你聰明，驚才絕豔，從小就註定了你的命運，所以你就算想做平凡人，也會有人逼著你登上那個位置。”

蕭辰俞沉默。

“皇位這個東西，登不上的人萬分渴望，登上的人卻是百年孤獨，你知道你前進的路上，小息會不會是你的墊腳石？”姜璃月說：“你父皇的心想必你都猜的透透徹徹，明明白白的，你有何必禍害她呢？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你知道……罷了，你何必知道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蕭辰俞直覺姜璃月知道些什麼，所以敏感如他，皺起眉頭，抓住姜璃月的衣襟。

“那麼緊張做什麼？你也會有把握不準的一天？”姜璃月冷笑，“放心吧，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傷害小息，而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一切，只要和她扯上關係，倒黴的永遠是她。就像你說的那樣，那句全世界的人都比不上小息的話，會給她帶來多大的仇恨？僅僅是京城，七成的閨秀想要坐上你的那個太子妃的位置，小息到時候會怎麼樣？再說了，當今皇后娘娘，可是那位大學士的女兒，那位林婉兒，是她欽定的太子妃，林家一門想要出兩個皇后來鞏固地位，你那太子妃的位置，就算你力排眾議讓小息當上了，小息會面臨多少壓力你知道嗎？”

蕭辰俞沒說話。

這些他都想過，只是被姜璃月說出來，這些血淋淋的現實都會讓他覺得心悸。

“小息想當將軍，但是大元朝歷史上還沒有一個女將軍，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就讓她實現自己想要實現的夢想，放她自由……”

實現她的夢想，放她自由麼？

她想要的自由，他其實一直都忘了，他一直都只想要自己一個人開心，把她留在身邊，他覺得只要她在自己身邊，那麼她一定會開心，卻沒有想過，其實她想要的不是做金絲雀，而是遠方翱翔的鷹。

他真的很自私，自私地想要留下她，卻忽略了她的感受。

“蕭辰俞，你能感受到自己的自私嗎？你能感受到這座帝都的壓抑嗎？你感受的到這裡的恐怖了嗎？小息從小就嚮往自由，你別再壓抑她的天性了！”姜璃月毫不留情，根本不在乎蕭辰俞的感受，“你登上皇位本來就是十拿九穩，何必讓小息給你陪葬？你還記得前朝蕭彤太子嗎？”

蕭彤太子，曾經也是一個如同蕭辰俞一般驚才絕豔的人，後來因為他執意要納一個無權無勢，小門小戶出來的女人為太子妃，不惜和當時的太祖皇帝鬧翻，雖然最後他成功娶到了那個女人，但是也因此得罪了太祖皇帝，而那個女人也被宮中各路人馬加害，最後慘死於東宮，蕭彤太子找到了那些殺人的人，一個個全部殺了，但是到最後也因為瘋癲而英年早逝。

如今的蕭辰俞，不是漸漸在朝著蕭彤太子看齊嗎？

“你不要害死她了，她真的很無辜。”姜璃月總結。

“你……”

“你們在幹什麼？”剛要說話的蕭辰俞被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打斷，回頭一看，是睡眼惺忪的月息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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