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姐,您的胎兒現在三個月不到,所以選擇比較多。可以在腹部打針做引産,也可以直接藥流。只不過藥流未必適合每個人的體質,如果出現了沒流幹淨的情況還需要刮宮。”醫生徐徐道來。
“具體是……怎麼樣的呢?”雖說之前,謝純能夠頭腦清晰地把事情都計劃妥當,可真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她心中還是有很多恐懼的。
“我用語言描述可能不直觀,您來看這段片子吧。”說著,女醫生開啟了一個影片:“就是像上面示意的這樣。不過請您相信我們的專業水準和責任心,一定不會讓您承受不必要的痛苦的。”
這時,嘉婧說:“醫生啊,方便和我出來一下嗎?她有些症狀我還得和你好好說說。讓她先在診室看影片,咱們出去聊?”
“好的。”語畢,醫生便跟著嘉婧出了診室。
影片上用動畫演示了人工終止妊娠的全過程。有一個畫面是發生在母親肚子裡的:一個針管對著胎兒的位置注射了下去,已經成型的胎兒劇烈的“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
看到這裡,謝純實在壓制不住自己的感覺,劇烈地幹嘔了起來。
她想站起來出去透透氣再做決定,可一個沒站穩便跌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十天養身體,二十天做小月子,拿事先拍好的照片裝作最新路透照掩人耳目。謝純,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懲罰我?”
謝純一抬頭,看見了一雙摻雜著複雜和心痛兩種情緒的眸子。他雙手牢牢箍住她,一點都不肯放鬆。
“你怎麼在這兒?我要去找嘉婧……”
她剛動身就被周昊成拽了回來:“找林嘉婧嗎?就是她告訴我的。順便說一句,這裡也是z投資的産業,只要我一句話,不僅沒人會幫你處理掉肚子裡的麻煩,你連走出這個園子去都困難。”
謝純的手機震了震,是嘉婧發來的訊息:“親愛的,對不起,我把你‘出賣’了。思來想去,我覺得這件事情不能不讓孩子的爸爸知道,不然就是對他的殘忍,也是對你的不負責。希望你們放下身外之物,彼此坦誠地談一談。工作的事情和小雨的學習我會幫你跟進,不要擔心。你可能會怪我,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眼下最好的破局之法了。 愛你的juie。”
“懷孕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我在你眼中是洪水猛獸嗎?何況這個孩子並不是你一個人的。”看著謝純因妊娠反應而瘦到脫相,臉頰上的嬰兒肥消減了許多、胸前也浮現起了凹凸可見的“排骨”,他的憤怒便已經全消失了。重話說不出來一句,只剩下了心疼。
“手術我是肯定會做的,既然這裡做不成那我就另去別處,告辭了,周總。”謝純拿起了她的包,轉身要走。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上手術臺就是在自殺,誰敢要你這樣的病人?”周昊成見她如此強硬,便一下將她橫抱了起來:“從今天開始乖乖在園子裡面待著,養好身體之前你哪兒都別想去。”
他沒想到謝純這麼輕,根本不費他什麼力——她真的難受到什麼都吃不下嗎?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為什麼要這樣折騰自己?
謝純掙紮了好幾下,可力道太小了根本無濟於事。
“限制公民人身自由是犯法的,你是黑|社會嗎?”她使勁瞪了周昊成一眼。
“那又怎樣?劫財,你的全部身家還不抵我每年交出去的稅;劫色,你都已經是我孩子的媽了。我還能犯什麼法?為了你我做了這麼久的君子,這次也要做一回小人了。”
“你放手周昊成!我們從頭到尾都只是合作而已,你憑什麼來控制我的人生?”謝純很少這樣氣急敗壞地講出什麼話,她對著周昊成的肩膀就咬了一口,可他還是巋然不動,把她徑直抱進了電梯。
“我們之間發生的不過是意外,你不要想太多!”
周昊成的動作突然一頓,語氣變柔和了些,說:“我不管你接下來的選擇是什麼,都得把身體養好了,至少不能是現在這副人模鬼樣。養好之後如果你的選擇依舊是放棄這個孩子,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