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敵國的往日囂張跋扈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突然之間轉了性，說出去，誰都不信，更何況是他。

從小他就見慣了虛偽之人。

只不過這個公主的變化很熟悉，好似是曾經見過一樣。

顧御玄思索不出來哪裡見過，但他也不懼，人都已經在樂國了，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更壞了，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公主到底想幹什麼。

少年勾了勾唇，眸中神情變幻莫測，有些駭然。

......

晚間，秦億遣了碧玉好生照料偏殿那邊，若有什麼訊息儘快回來報，又叫她帶人送了藥湯和好些好東西。

一切吩咐完了，秦億便坐在貴妃榻上吃著夜間的小甜點。

曦嫿公主嬌貴，吃穿用度奢靡得很，夜間了也要吃點東西來養養身子，晚間吃的不是什麼難以克化的東西，而是一種嬌露，吃著還要配上按摩。

自是好東西，不嘗白不嘗，於是秦億一面趴在貴妃榻上，一面吃著一旁的另一個宮女餵過來的吃食，一面享受著碧青絕佳手技的按摩。

瞧著碧玉領命出了去，碧青看的不解，憋了許久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億舒服地直哼哼，餘光瞥見她的神情，吃完了口中的嬌露，遣走了二等宮女，才漫不經心地微闔了眼兒，“有話直說。”

“是。”碧青從一旁的小几上頭的瓷罐子裡捻了白色的膏子，抹在秦億的背上，抹著抹著開口，“奴婢有一事不明，公主既是不喜歡那辰國質子，為何又要給他治好病，還吩咐下人伺候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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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億自然明白要刷好感度，做不到維持著惡毒公主的面上去刷，早就想好一個應對的辦法。

是以，她眯著眼睛，神秘兮兮地說：“昨日我不是昏過去了麼，在夢裡我夢到一個仙人託夢告訴我，若是我再不做些善事，恐怕我即將墜入那十八層地獄。”

碧青聽得一愣一愣的，“您可是公主殿下，仙人不會怪罪才是。”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秦億繼續神秘叨叨地說：“原本不相信，但那仙人說，若是我不信，那落水之事從何而來？”

碧青神情一凜，問：“公主您確定是您不小心腳滑了落水嗎？”

“是呀，不過......”秦億古怪著臉色，“我當時走著走著吧，沒有外力，但我總覺得我腳被什麼牽引著就是往那河裡走，然後回神我就落水了，所以那個仙人告訴我，這就是報應。”

古代人對於神明自是敬重有加，縱是碧青穩重，也不由得神情嚴肅起來，“仙人可還說什麼了？”

秦億瞅了眼碧青，見那小姑娘一臉嚴肅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編造的話有效了，闔著眼兒，調整了下姿勢，道：“沒說什麼了，只是說我要多多做些善事，興許能保住我的性命。”

碧青聽著聽著，舒了一口氣，“那便好，公主是想給顧質子殿下送些東西以表善意？”

“對！”

“那公主可要多送些才好。”碧青手下未停，神情開始思索起來。

秦億聽得一愣，抬眼看女孩的臉，瞧見她一臉真心為她著想的模樣，又是一怔，這碧青可是真愛原主啊。

雖說原主也十分護短，自己的親信自是疼愛得不行，但這些人總歸是怕她的，秦億以為雖沒有異心，但總歸也沒有多少真心，不過是路人緣。

想不到這碧玉碧青看起來不像是那麼一回事，至少比剛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嬤嬤真實。

說起來那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