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尉遲信非是要她在新的公爵府上制定新的方案出來,秦億無奈,這一次回來男人固執許多,先前那般剋制有禮的時候越來越少。
現在大多數時候都帶了些霸道,然而這些霸道卻沒有一次傷害過她,只是當她在他們的事情上一旦流露出半點不樂意的時候,男人的固執就流露出來了。
每一次秦億都拗不過,尉遲信好像是抓住了她的脈門一般,每次她只要是不接受他的固執的話,他的臉色表現得更為神傷,瞧見他這般,每每秦億都心生不忍,只能是順從之。
可男人到底是這個迷垣大陸的公爵,最近為了她的事情,他已經耽誤許多公務,而男人當公爵的原因大部分是想制裁尉遲空和尉遲空的母親,給自己的母親報這一仇,報幼年的自己受到不堪待遇的一仇。
另外一方面則是緣由女孩,他想給女孩最體面的生活,迷垣大陸上最尊貴的位子他沒興趣,他只想這樣就好,讓她光鮮亮麗地活著,享受著旁人豔羨的目光,他也會盡力做好自己。
秦億在獸人族的失蹤已經驚起了驚濤駭浪,甚至獸人族自信滿滿的血族血印和女孩一起不見了,這一切,獸人族都歸咎在尉遲信的身上,兩族的關係已經消拔弩張。
甚至於出現在新的獸人和人族劃分的邊境上有人族的屍體,被活剝開來,內臟被吃掉了。
自從幾百年前,獸人族和人族握手言和之後,獸人族就改為了吃素,而如今,吃人的風波因獸人和人族的關係惡劣爆發開來,獸人再也掩蓋不住自己的獸性,頻頻有人失蹤,有人橫屍在邊境。
這是獸人族的挑釁,也是涉及整個人族的尊嚴。
王室已經無能無力,尉遲信不得不承擔起了這個重擔,只是他沒想到這麼快,這獸人愈發囂張,他們的帳他還沒找他們算,他們就敢如此。
男人眼眸氤氳了風暴,平日裡也愈漸繁忙。
秦億醒來之後也僅僅是照顧了她一個星期,男人就去忙了,很多當時男人怎麼找到證據的那些細節,以及尉遲空是否如傳言中死了,或者秦皎皎是否也死了她都沒來得及問,系統也遍尋不著,無奈她只能坐在公寓裡按捺著自己焦急的心情養身體。
她身上的傷痕並沒有過重,只是有些清淺地被外物劃傷,並無大礙。
關鍵在於她對於身體的控制上,平日裡需要進行不斷的復健,才能慢慢恢復和之前那邊運用自如。
而平日秦億每一次的復健都會很累,幾乎是天色剛剛擦黑就睡著了,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日上三竿,而男人是在半夜回來的,都是在一大早又出去了,兩人就這麼完美錯過了好些天。
直至秦億內心的煎熬熬不住了,男人什麼都不肯跟她說,存了心思想要自己扛,而現在她自己沒有什麼人脈,甚至於什麼人手都查不到,血印也被男人拿走了。
這一切都像是男人給她罩了一個保溫箱,讓她安穩地待在保溫箱裡,不受外界打擾,也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情。
可秦億終究不是原主,原主童真甚至於對於外界瞭解的都不深刻,最好還是歲月安穩才適合她。但秦億卻是截然相反的人,她不喜歡對於自己應該瞭解的事情失去了認知,不喜歡當一個糊塗人,她喜歡明明白白,什麼事情都要了解得清楚明白。
尉遲信這一番舉動不但沒能讓她安分守己,反而是在她甦醒後的半個月後爆發了。
這一天的秦億復健之後強忍著睏意,坐在房間裡等,房門僅僅是微微闔著,沒有關緊,男人向來都是跟她分房睡,沒有人知道,只有他們兩個清楚。
幸好最近的復健效果好,秦億也不用白天太過於辛苦,以至於還能勉強撐著精神等到了半夜。
已是深夜,外邊的星星掛上了黑藍色的天空,稀稀疏疏的。
秦億盯著床頭的小檯燈,看著看著,就聽到了門外突然響起了“啪嗒”一聲,輕微的腳步聲,刻意帶了壓制地進了客廳。
只聽這麼一聲兒,她就知道男人回來,登時站起身,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板上,也沒意識到自己沒有穿鞋,人就這麼靠近房門,想要拉開,卻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
秦億愣怔在了那裡,半分都沒動彈。
客廳裡開了壁燈,許是因為不想打擾的緣故還是因為男人懶得開,有些昏黃的壁燈下,男人裸著上身在那裡收拾衣物,好似是準備洗澡,揹著她。那精瘦的後背的肌肉上爬滿了奇怪的圖騰,圖騰上帶著猙獰的傷疤,似是被人用刀一刀又一刀地劃開,刻下這麼一個圖騰,複雜的透著黑氣的圖騰,秦億幾乎不用猜便是知道這個圖騰定是和黑巫有關。
在那座孤島上,秦億和男人相處過最是清楚,男人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只是手上會有斑駁的繭,還有腳上,那是徒手做事,或者赤腳走路的結果。
可如今她在男人的身上看到了這個,眼睛的酸澀感忽地冒了上來,她輕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淚水卻是止不住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