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姐姐能告訴妹妹,這個夢中高人是什麼人了嗎?”秦億不理她的失魂落魄,依舊笑意吟吟地問著她,可這一副面容讓她瞧著心中頓生寒意,一陣陣地從心底而起,久久未消。
她試圖宣揚尉遲信與她的過往,“你這樣做,經過尉遲信的同意了嗎,你不知道他曾經是多麼喜歡我嗎?”
聽了她的這番話,笑容逐漸從面前人的臉上消失,秦皎皎瞧著,心中隱隱有些快感,就是這樣,快發怒啊,快生氣啊,快嫉妒啊!
只有這樣,她才能確認尉遲信是否還喜歡著她,也彷彿只有這樣,她內心的不安的感覺才會慢慢消失。
然而秦億並沒有她預想中的生氣或是發怒,又或者嫉妒,更或者想要從她嘴裡探尋更多關於他們的過往。反而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姐姐還是不肯說夢中的高人嗎?”
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樣,面色可怖得很,秦皎皎抖啊抖,內心的懼怕佔了上風,她覺得再左顧言他,真的會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弄死,在生死麵前,她還是寧願臣服。
猙獰的臉色慢慢消失,眼前的人開始安靜下來,臉上帶著些迷惘,“我去尉遲子爵府的確是為了要給尉遲信當老師.......”
她作為秦家最有天賦的巫力天才,小小年紀便是當了最德高望重的巫師,也是那些貴門子弟爭相著求娶的人,名利大大地滿足了她。
當時,的確是有很多人上門來求她去當老師,她為了維持在外面的善良的形象,在尉遲家求上門的時候,的確去過尉遲子爵府一回,也見到了那個陰暗的少年,見得第一眼,有剎那的怦然心動,好像是脫離了她的意識一般,不可控制地從心底而起對那個少年憐憫,心生惻隱,縱使她內心深處瞧不起他。
而一切就好像是順理成章一般,那一股惻隱之心引著她去求了父親,願意為那尉遲家的大兒子教授巫力。
然而當她進了尉遲家教授的時候,外出求學的尉遲家的小兒子回來了,明朗又俊逸的男人,讓她一看就心生歡喜,生了想要得到的念頭,但看那隱在黑暗處的那個青年眼裡希冀的光,她又心生不忍,兩股心思在心底裡焦灼著。
直至......
她做了一個夢,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應該是這樣的,要遵從內心,不應該受禁錮,受旁的東西影響,而後又說會幫她。
一連好幾日,那個聲音都在遊說她,彷彿是因為那個聲音的原因,又或者其他的緣由,她內心深處的嫌棄漸漸地就漫了上來,淹沒了她那一點少的可憐的惻隱之心,直至看到那青年行事作風越發詭譎陰暗,而他弟弟卻是俊朗瀟灑,風流倜儻。
人都向往更加美好的視物。
那時候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地不再對那個陰暗的青年上心,甚至在看到他眼底裡的歡喜和希冀的時候,一方面誘哄著他,一方面去迎合那個明朗的男人,直至兩人齊齊將少年哄騙至深淵.......
......
秦億從監牢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餘暉從西邊而落,染遍了半邊天。
站在門口,她臨上車之前看了一眼,才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上了車駕,腦海裡秦皎皎的那番話還歷歷在目。
“不是我想這樣的,原本我就不喜歡他,可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莫名其妙地對他產生了另外的心思,那夢中高人說的沒錯,我只是做回我自己,有錯嗎?!”
的確沒有錯。
秦億靠在車駕內部的椅子靠背上,手搭在額頭,思緒沉悶。
可哪裡出錯了呢?
她不是寫明女主是溫柔和善的嗎,對一個可憐人產生惻隱之心這是理所應當的,但從秦皎皎的描述來看,這個女人從小就不純善,驕縱,倨傲,貪圖名利。
好像她自己筆下的劇情驅使是錯誤似的,他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就像是秦皎皎說的那樣,她只是坐回自己,擺脫劇情的控制,又有什麼錯?
難道原本就是她這個作者錯了?
不應該擅自安排他們在一起?
越來越亂了,可秦億覺得如果搞清楚了這其中的緣由,說不定就能找到劇情崩壞的原因,也能知道她為什麼被系統牽扯到了這裡。
看來小系統瞞下她不少事。
一切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主人......”
秦億和秦皎皎說了大半天的話,腦子高速運轉,疲累不已,正想著閉目養神片刻的時候,忽地腦海裡傳來一聲輕喚。
腦子在剎那一刻清明,她顫著聲音,朝著虛無的空氣裡輕輕喚了一聲,“小系統?”
“是我,主人。”
越來越清晰,漸漸地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海裡形成,秦億抽了意識去看的時候,完整的系統空間,從她腦海裡消失了近一個月的系統空間,慢慢清晰,竟是完完整整地還原在了她的腦海裡。
娃娃臉面上略有些疲憊和蒼白,倚著睡眠罩笑,旁邊是小機器人。
“我回來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