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顧御玄與她關係愈發得好,整整三個月的侍疾都是小少年守在身旁,開始秦億也不習慣讓他走,每每一動這個念頭,小少年都無辜著一張泫然若泣的臉說她一個人情都不讓他還。
可偏生,秦億一見到這個表情就狠不下心,一來二去,便也不趕了,久而久之,倒成了順理成章。
碧玉性子活潑些,也有些小孩子的氣性,不若碧青的沉穩。
進了來聽見這一聲兒問話,登時就將手裡的托盤往那桌面上重重一放,“氣死我了!”
小運子神色也有些憤憤,縱使這孩子平時看起來還算穩當,但遇到事情了,還是繃不住臉色,便是直言道:“那幼宜郡主實在無禮,說公主您遣了奴才兩個送,是要咱們日後走著瞧呢。”
話說的委婉,可瞧著碧玉的那張面上的神情明顯不是這般回事。
“一個挑梁的小丑而已,何必放心上?”
顧御玄又遞過來一顆青提,秦億塞進了嘴裡,酸甜的味兒讓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眯了起來,“既是喜歡蹦躂,那就讓她蹦躂便是,走著瞧那就走著瞧唄。”
不過是個小炮灰,她還真沒放在眼裡。
......
冬去春來,轉眼間便是過了七個年歲。
紅漆篆刻的“公主府”牌匾的門府裡頭,亭臺樓閣俱是精緻,繞過水榭,夏日蟬鳴漸起,天色見了些微黃,紅霞掛在西邊,給如畫一般的清透的湖水染了些綺麗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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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有一座九節橋,橋邊依靠著一白衣裹身的郎君,左手裡頭端著一個小碗,裡頭盛著些魚食,郎君腳下的湖水之中,一尾尾白中摻雜了紅的錦鯉簇擁著,爭先恐後地冒頭,只見那隨之上方,有一隻素白的手,纖長指節分明,乾淨好看,瑩潤的指甲蓋兒綴在素白的指尖,指頭微松,有魚食落了下來。
那些魚掙得更是歡了,甚至有別個還冒了頭。
一躍而起,空中拉起一條好看的水線,“撲通”一聲又落了下去。
濺起一道不小的水花。
“頑皮。”
少年郎君輕笑,薄唇微扯,暈開了一朵極其絢麗的笑花,驚豔世人。
長睫微點,眼角輕微笑紋。
微扯的薄唇間隱約可見白的晃眼的皓齒,明媚皓齒,不過如此。
很快,少年郎君手中碗裡空了,他隨後往後一遞,身後杵著的一個眉目清秀的青年上前來接過,順手遞給他一塊帕子。
少年接過帕子,神情專注地細細擦著指尖,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什麼時辰了?”
“回殿下,酉時一刻。”
登時少年垂著的眸微微發亮,“阿姐要回了,我去接她。”
說罷,那面帕子便被他直接拍在了身後的那青年的手上,那青年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人已經朝著橋頭走了。
衣袂翻飛,帶著些風流的意味,只是將將出了橋,就有下人來報,“公主殿下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