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子煜的出去接電話是悄悄的,沒有人發覺,溫韞卻是知曉,但會議期間,有些電話響了,要接也是人之常情,他不算是一個在會議上蠻不講理的上司,只要不是在彙報工作,接一接私人電話都可以。
人回來的時候,旁人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可溫韞卻是敏銳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了,似乎很開心。
為什麼這麼開心?
聽了一早上的晨會,有些乏味的溫韞眯了眯眼,竟破天荒地開始猜測起了自己這個屬下的心思來。
對於溫韞來說,司徒子煜的存在很複雜,一方面他是他同學的侄子,這個同學他還有幾分交情,司徒敏這人他挺欣賞,順帶著司徒子煜,如果撇開私人因素的話,他是一個好的苗子,不然這麼多年,司徒敏將他送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絲毫沒有拒絕。
當年他勢單力薄回來,的確需要人才,而司徒子煜就是這方面的人才,剛巧符合了他的心意。
可從私人因素講的話,他並不喜歡司徒子煜,沒有其他,只是因為眼前人喜歡他的女孩,而且是最讓他有危機感的人。
到至今秦億還沒找到,對於溫韞來說,他從來沒覺得女孩會死,在他看來,只是沒找到而已。他還在等著她回來,就算是等到壽命的終結,他也要等著。
司徒子煜活得像是一個機器人,他何嘗不知道,因為他比他更甚。
這麼多年,沒有什麼能扯動他們的心房,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他和司徒子煜實際上都是一類人。
而如今,一類人的司徒子煜卻是因為一通電話,情緒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儘管他掩飾得很好,但溫韞是誰,不說活得比司徒子煜長久,就是論心思深沉的程度,沒有誰比得過他。
斂了眸,溫韞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姿勢,動了動發麻的身體,心思微轉,也不知道有沒有仔細聽例會。
好不容易,等著例會開完,已經是將近正午了,司徒子煜心中鬆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站起身,等那些人盡數離開會議室的時候,他才朝著溫韞開口,“溫教官。”
這麼多年,他一直叫他溫教官。
“嗯。”
男人闔著眼,似乎有些疲憊,每一次例會開完他都是最後走的人,走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男人也是一樣的像現在這樣,闔著眼,似乎在閉目養神。
司徒子煜自然猜不出男人的心思,但他所能做到的就是不能讓溫韞看出來他的異樣。
人站得筆直,像是一棵松,“我想跟您申請三天假。”
“三天假?”男人睜開眼,一雙鷹目看了過來,沒有表情,“做什麼?”
司徒子煜是直接由他接管的,每一天的工作都會安排得滿滿,他工作上要是出了點問題,男人也會第一時間知道,這也就是司徒子煜為什麼迫不得已先來跟男人申請假期的原因。
“阿曜帶著迎迎過來玩了。”
只這麼一句話,溫韞批准得很快,灼灼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又闔上,“去吧,一個星期。”
這麼多年,在對待秦億的朋友這件事上,溫韞從來不苛待過他們,甚至和班迎迎說話都能語氣沒那麼僵硬,只是因為五年前這件事,班迎迎並沒有多少待見他。
因為自她知曉當時月芒星被人突襲,太空站曾經派人去向他求援,而他不能及時趕到,導致了悲劇發生之後,班迎迎就恨上了。
溫韞對他,對凌曜和班迎迎都很好,甚至班迎迎和凌曜結婚的典禮上,男人還親自鬆了禮物。
溫韞的心裡很複雜,糾結了陣,最終還是抿緊唇,什麼也不說地離開了。
貪念佔了上風。
會議室恢復了平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闔著眼睛的男人憑空喊了聲,“幫我叫王特助查清楚近日是不是凌曜和班迎迎入了境,再查一下司徒子煜的去向。”
空間裡有機械的智慧音響起,“是的,溫先生。”
溫韞在帝都的這一間最中央的所謂的“皇宮”其實是一棟類似於辦公大廈,很是奢華,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先進的高科技,就像是這樣的在會議室有人工智慧的,並不在於少數,會議室有,他的辦公室有。
日曜星的皇室不像是別的帝星的皇室那般權利集中,看起來就像是地球還在的時候的原始時代的君臣制度,他運營整個國家就像是運營一個公司一樣。
旁人稱他會叫他溫先生,但是從來不會叫他陛下,更不會稱他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