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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祖母!”

平陽王世子司徒睿一陣風似的來到了老太妃的跟前兒,他將才船上下來換了身衣服,身上還氤氳著一股熱氣。賽舟結束司徒睿那艘船奪了冠拿走了彩頭,是以他此時還是一臉抑制不住的喜『色』,少年眉帶笑意,稍顯稜角深刻的面容也顯得柔和了不少。

老太妃見著他毫髮無損反而多了幾分平時不曾顯現的意氣風發,心思懸而未落的大石總算是落了下來,不但落地有聲反而多了幾分喜悅。孫兒不過十六七歲,該是這般活力飛揚才是!又想著他從前孤僻乖張的『性』格,原本要責怪他做事不計後果的話語便有些說話出來了,於是老太妃慈愛的看著司徒睿拉過他嗔怪道:

“你呀,愛玩鬧祖母不說你,可萬莫要傷了自個兒,否則祖母年紀大了可受不了!”

司徒睿自小由著祖母教養長大,感情自是最為深厚,聽罷收斂了笑意連連稱道說是。

“祖母放心便是,孫兒自有分寸。”

在場坐著不少夫人們,司徒睿雖說行事有些乖張,卻並不失禮,給在座的夫人小姐們施了一個禮之後,便走近老太妃身邊,與她說起了賽舟上的趣事,惹的白髮鶴顏的老太妃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平陽王府小世子自是引來了不少關注的目光,單就平陽王府這個門第擺在那便能引得不少人家趨之如騖,更何況如今見著真人,司徒睿看著也並不如傳說中的那般混賬可惡。

孫雨薇目光灼灼的偷偷的盯著立在不遠處的司徒睿,從前她聞名青州之時,身後便從來不缺少傾慕追隨的官宦子弟,但是她知道她不甘隱於青州那個小小之地,就如母親所說,美貌如她,京城才是她該去之地。果然自從來到燕京之後,孫雨薇便像來到了一個多彩世界,詠恩侯府裡溫文如玉的二表哥且不說,今日在場所見的各式清雋貴氣的王公貴族士族子弟,都無一不在說明她先前的眼界實在是太過狹窄了。

平陽王府世子司徒睿,孫雨薇在心裡無聲的喚著這個名字,若是她……

在場有心思的少女們不在少數,老太妃看在眼裡卻神『色』不動,只是滿眼慈愛的看著眼前已然脫了稚氣的孫兒晃了晃神,孫兒越來越像已故的夫君,該是時候張羅親事了,又想到那個遠在淨慈寺清修的兒媳,心中嘆了嘆氣。

午宴將要開席,男客女眷是分開落座的,老太妃打發了孫兒去了前院,其餘男賓們依次都走出了院子,女眷們則留了下來。

男賓今日前來身份貴重之人,除了他先前見過的惠王與禹王等人,還有其他世族公子,不過趙承佑並不熟識。顯然無論何時何地,人都是以群劃分的,二樓的那幾個雅間裡面坐的都是那些身高位貴之人,其餘人等都被安排在了一樓的雅間,趙承佑與趙承文很有默契的坐在了一樓的一個雅間裡,這裡邊有一個趙承佑的同窗御史崔大人家的公子崔浩然,崔浩然進來之時便笑著對趙承佑打了一個招呼,雖然這位同窗趙承佑交往不多並不瞭解,但還是禮貌『性』的點個一個頭以示回應,而趙承景則不見身影,趙承佑猜測他應是跟在惠王身後。

一桌人彼此之間都並不相熟,並沒有想象中的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大家都客客氣氣的吃了一些之後便都散席自由活動了,趙承佑帶出來之後便帶著平安繞過醉霄樓的花園朝水榭旁的假山那裡走去,雖然只是淺啄了幾杯,此時也感覺到有一絲溫熱浮上了額頭,找了一塊平緩一點的石頭,趙承佑撩起袍角坐了上去,背靠著一塊長石閉上眼假寐了起來。

“小姐,三小姐真是太過分了!咱們去找老夫人給評評理!”

一陣青脆的少女的抱怨聲傳來,讓一旁放風的平安眉頭微微皺了皺,主子最煩休息的時候有人吵鬧。

“好啦!伯祖母近日身子有些不爽利,這些小事就不要去煩擾她老人家了。若是惹的她老人家生氣便是萱兒的不孝了……”

又一個少女的安撫聲傳來,少女低落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無奈,平安隨耳一聽便覺這聲音有幾分熟悉,只是一時未想起,側過身便見趙承佑已經睜開眼用手輕輕的捏了捏了眉間,果然即使聲音再怎麼婉轉清脆,依然還是很吵啊。

他們未有什麼響動,只聽到假山下兩個女子依然在兀自的說著。

“老夫人已經說了讓小姐當自己家,不會受半分委屈的,可如今……三小姐搶了小姐的婚事,還到處說小姐的壞話!”

“如今能在侯府安穩度日已經承了伯祖母的情,又何必去掙那些長短。再說姻緣之事隨意天定,三姐姐也無錯……”

“蘭兒只是替小姐委屈,明明咱們才是正正經經的楊氏嫡枝,現在反而要處處低頭討好他們!小姐明明是最尊貴的嫡小姐,在這裡卻被到處排擠笑話還要試試退讓,平時倒也罷了,現在連小姐的婚事她們也要搶……哼!若是族長知曉,定是……”

“住口!休得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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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嚴厲的呵斥聲傳來,平安支起了耳朵探起身來向下看去。底下站在從衣著打扮上看便知是一對主僕的少女們。二人年紀看起來都不大,不過十三四歲,只背對著他們,看不清長相。

趙承佑警告似的看了平安一眼,睨的他一個渾身哆嗦收回了原想繼續探身的動作。

楊瑾萱氣的身子微微發抖了起來,定是會什麼?會為她討個說法?蘭兒自小跟在她身邊伺候,雖然『性』子有些天真,但為人卻忠心耿耿,是以楊瑾萱被送入京中之時,即使擔心她這個『性』子將來惹來禍事,卻依然私心帶上她只為全了那幾分主僕之情,誰知到了燕京這繁華中暗湧不斷的定遠侯府,還似曾經般口無遮攔慣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今日只有她二人在此還好,若是讓他人聽去了傳到了伯祖母或是叔父的耳中,他們會如何想,明明是好意收留她,她卻恩將仇報說人是非,還拿族長說事,罵她們白眼狼都是輕的,只怕會嘲笑他們不知所謂!再說姻緣之事哪有她們未出閣女子說話的份兒,只怕到時候壞了名聲不說反而連累了侯府。

很多楊氏之人都忘記了,可楊瑾萱卻時刻謹記,楊氏已經分宗,京城楊氏與弘農楊氏幾十年前便已分道揚鑣。今日定遠侯府能夠收留她也不過看在當年祖父的恩情之上,可不是攝於弘農楊氏幾百年的宗族積威,弘農楊氏族長再怎麼威信深厚也斷斷束縛不了定遠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