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想為她的舉動找幾分遮掩之詞,只是王氏並不接話,直接將十方道人診斷的結果說了出來:
“夫人不想聽聽道長的診斷結果嗎?”
王氏冷笑了一聲,然後看著周涵衍一字一句的說道:“玉兒她不但中了毒,還中了蠱!毒可解,這解蠱卻要找到下蠱之人!”
若是之前中毒已經在謝氏和周涵衍心底猜測過不會覺得驚訝,那麼中蠱這兩個字便同樣如一道驚天之雷驚的謝氏和周涵衍定格了驚懼的表情。
謝氏還沒回神,倒是周涵衍收斂了方才的驚懼,然後臉『色』沉重的壓低了聲音問道:“岳母所說之事可是確定了?”
見他還是有些不信,王氏臉『色』愈發冷了,聲音也拔高了許多,“十方道長先前治好了瑞兒中的毒,他的醫術世間少有,道長既然診斷出了,便不會有錯了。”
說到最後王氏像是脫了力氣身子晃了晃,田氏見狀連忙扶過他坐下。
趙承瑞之前中毒之事,作為姻親,宜春侯府自然知曉,是以此時王氏這般說,便由不得謝氏和周涵衍不信了,於是謝氏便再沒有方才的淡定高傲姿態了。
王氏既然坦誠布公的說出來,只怕就是要興師問罪,只是蠱毒這事,謝氏只覺心裡冤枉的緊,便是她有些不喜趙婉玉,覺得她總是端著一副溫婉的面具『迷』『惑』了兒子,讓她心裡不虞是以才使了些手段讓兒子納了兩房妾室,可是她真的沒有想過害兒媳『婦』的命啊!
謝氏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王氏,為難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朝王氏說道:“親家母,婉玉中蠱之事我們也是今天才聽說,我們真的不知情啊!如今……這可怎麼辦才好……”
王氏沒有回話只把目光轉向周涵衍,周涵衍見狀於是面上肅然的回道:“岳母放心,小婿定會徹查此事!”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王氏滿意,王氏眼神冰冷,“道長說了若是要解蠱首要要找到下蠱之人。玉兒自來少有與人爭端,到底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若是趙婉玉沒有得罪人,那麼只能是受了周涵衍的拖累,王氏口中的意思明白人都能聽的出來。
謝氏見王氏眼神似要吃人,真想跳出來大喊,真的不是她啊!
周涵衍聽罷接著又道:“岳母放心,婉玉是我妻子,無論如何我定是會護她周全!”
宜春侯府百年候府底蘊深厚,自有他的暗中勢力,若真想查一些事情根本不可能查不出些根鬚,王氏要的便是周涵衍這句承諾。
謝氏跟著也想王氏保證道:“親家母放心,婉玉是我兒媳,府中自會將她照顧周全。婉玉原先的屋子我已使人收拾好了,馬上便將她移過去,待會兒我便將我身邊的黃嬤嬤送到她身邊去。”
謝氏連貼身嬤嬤都舍了出去,就是為了表明心意,只是王氏膈應她先前的態度,於是只淡淡的點點頭沒有應聲。
王氏當日留了幾個貼心的嬤嬤在宜春侯府中照顧趙婉玉,至於那位謝氏送過來的黃嬤嬤,王氏並不指望就是了。
只是王氏前腳走了,宜春侯後腳便回了府,只是他不若平常一般自在會去府中的茶屋喝杯清茶,反而直接去了謝氏院中,劈頭蓋臉便是對謝氏一番臭罵,
“你說你好端端去將兒媳移去偏院作甚?現在好了,詠恩侯府的老太爺直接進宮找來了皇上評理!”
說罷宜春侯便氣憤不已,想到在宮中老侯爺那番髒字不帶一個的痛罵諷刺之語,只覺得自己這張臉都丟盡了。
謝氏有些委屈,但見宜春侯還在氣頭上也不敢硬頂嘴,是嘟噥的回道:“我這不是也沒想到嗎?”
說著又小聲的埋汰道:“兒媳那樣子實在看著不好了,再說當初你不也沒反對麼?”
宜春侯見謝氏不知悔改,一個厲眼便瞪了過來,謝氏見狀不敢再說,於是便將王氏今日前來所發生的事悉數說與了宜春侯。
宜春侯聽罷頓了頓之後,接著又對謝氏呵斥道:“好了,兒媳的事往後你便不要再『插』手。還有這事府中人的嘴巴給我看緊了!”
謝氏翻了一個白眼,意思道這還用你說。
宜春侯府中的事情先不說,倒是王氏等人回到詠恩侯府之後,田氏便明顯感到府中隱隱有什麼變化,只是到底是長房之事,田氏又答應了王氏不往外說道,於是只能暗地裡幹看著罷了。
詠恩侯府中,陳氏想著那日說的話,於是便將趙婉如幾個姐妹兒都叫去了榮壽園,讓她們幾個與趙婉瑤說說話,礙於孝道陳氏說的話,她們不敢不聽,只是對於這個曾經明裡暗裡欺負過她們的趙婉瑤,姐妹幾個都是強顏歡笑的應付著幾句場面話,之後便尷尬的不知如何接話。
於是在幾姐妹在榮壽園中待了一會兒之後,便都尋了藉口走了,趙婉瑤臉上神『色』莫名,不似生氣也不似高興,惹的陳氏好奇的多瞅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