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家多是些寒門起勢的官宦之子,或者是閒散的宗室子弟。”
平安一邊說著一遍觀察著祁恩佑的神『色』,只是讓他失望的是,自始至終祁恩佑好像就在聽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臉上神情未有絲毫的變動,手中那個的狼毫依然節奏不變的在揮動。
平安猶不死心接著道:“楊老夫人已著人去打聽那幾家公子,據說是楊姑娘放話了,蓋看人品如何……”
“你最近閒的慌?”祁恩佑終於放下手中的狼毫,斜著瞥了他一眼。
額……
平安捏了捏鼻子,見祁恩佑望著他,於是接著眼珠子一轉機靈的應道:“屬下想起來了還有事,這便去辦!”
“慢著!”
祁恩佑喚住他道:“將這封信送去信郡王府。”
信郡王,司徒壁,原名周壁,主子行走江湖之時有師徒名分的師傅,當今聖上方才認回的弟弟,如今深受隆恩,被冊封為郡王。
平安收了看熱鬧的心,恭敬道:“屬下遵命。”
平安領了命便立即退了出去,祁恩佑從手邊抽出了一張線報慢慢開啟,半晌之後他似是困『惑』的緊皺了皺眉,片刻之後臉上接著又是波瀾無驚的神『色』。
他的親事如今竟也不放過了?怪不得近日燕京中打聽他婚事的聲音似是一夜之間消失了一般。
翌日,祁恩佑特意去了鎮海侯府人田氏的院子去請安,屋中伺候的丫鬟都被他揮退了下去,是以並不知曉侯夫人與世子到底說了什麼,只是聽到了斷斷續續的爭辯聲從屋中恍恍惚惚的傳出。
丫鬟們好奇的支起了耳朵,她們實在是好奇,平日裡對侯夫人一直溫和孝順的世子今日怎麼就惹的夫人動了怒火。
掌事的嬤嬤見狀壓下心底的好奇,板起臉呵斥道:“都忙好自個兒的活,不該聽的便不要好奇!”
而屋中田氏一手撫著胸口對祁恩佑怒道:“既然你主意這般大,終身大事已經自己能定下,如今有何必要再來問我!”
田氏不但怒了還有些委屈,她哪裡想到兒子一進屋就是來告知她:他要娶定遠侯府的姑娘楊瑾萱。
對是告知!根本不是來商量的!
更何況以楊瑾萱的出身也不根本不在田氏擇媳的範圍內,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的田氏是措手不及。
祁恩佑也知母親怒了,他皺著眉有些猶豫該如何安撫她,自來他與女子便接觸甚少,與自己的母親也不若旁人一般親近。
祁恩佑低了低聲音道:“母親息怒,且聽兒子說完。”
田氏望向他不語,一副等著他解釋的模樣,祁恩佑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母親,鎮海侯府出自祁氏是無論如何逃脫不了如今朝堂的暗湧,便兒子無心娶妻,這鎮海侯世子夫人的位子依然逃不出算計。”
說到這祁恩佑唇角勾起了絲絲嘲諷,他看著田氏認真的問道:“母親,是想要兒子再娶一位皇室翁主麼?”
當年祁之寒讓榮慧大長公主下嫁乃是因為祁氏當年如日中天的勢力威望,可如今的鎮海侯府如何能與當時的祁氏相比,倘若娶公主便是尚主,作為只有一個嫡子的鎮海侯府以及田氏,這不是姻緣而是災難!
而皇家的理由都是現成的:為彌補當年祁氏冤案,皇室為鎮海候世子賜婚公主,天大的榮耀,而如今的祁氏有實力拒絕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沒有!倘若祁氏內部不夠團結,犧牲一個鎮海侯府能是朝廷放心,祁氏絕不會猶豫的。
田氏震驚的瞪大了燕京,她仔細的分辨著祁恩佑臉上的神『色』,直至發現不出任何說謊或者玩笑的神『色』之後,方才有些失神的啞著嗓子的問道:“這是真的?”
祁恩佑皺著眉點了點頭,他沒有向田氏解釋這件事當中的諸多陰謀和算計,只說了尚主之事他便知曉母親是絕不會答應的。
他道:“是以,如今兒子需儘快定一門親事。”
田氏眼光閃了閃道:“可即使這樣,那也不必非要娶那位楊姑娘吶,她身份委實低了些。”
田氏心底還是有些不願,祁恩佑面『色』淡淡的有點漫不經心,田氏見他這般,也不像是對楊瑾萱有私情的樣子,心裡感覺稍稍好受了些。
祁恩佑道:“那楊姑娘是最合適之人,她是定遠侯府遠親,弘農楊氏之後,身份上與我祁氏也算相當。”
雖然這話有些牽強,但田氏心底還是稍稍鬆動了些。祁恩佑接著道:“如今之勢,其餘家族必會避諱皇室鋒芒,可那楊姑娘倘若說起來只是威遠侯府的遠親,如今而言,她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威遠侯府乃惠王岳家,一個旁支的姑娘,若是嫁的好了便是助力,若是不好了,便也能推脫捨棄,所以倘若鎮海候府去提親,定遠侯府一定不會拒絕。
而與祁恩佑自己來說,這些理由當然是真的,只是他沒有說的是,他對於楊瑾萱此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奇情緒。
原本他也嘗試過捨棄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是以自那日長寧長公主府上的春日宴之後便有意將楊瑾萱這三個人遮蔽掉,只是今日平安再提起此女之時,祁恩佑心念一動想著,左右他要娶一女子,時機,人選,楊瑾萱都合適,那便是她也未嘗不可。
田氏皺著眉臉『色』神『色』十分糾結,祁恩佑也不催促等她自己想通,於是母子二人靜靜相對,半晌之後田氏才深吸了一口氣對祁恩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