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三十六個時辰後,他醒不過來呢?
在這般痛苦的煎熬之中,過了三十六個時辰。
洛清吟抬腳走進客房,只見黃又雙一臉疲憊地坐在床前,神情帶著幾分難以抑制的絕望。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來,聲音沙啞地開了口:“三十六個時辰過去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洛清吟偏過頭,雪見澤正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如千年玄冰,唇色青白,一頭銀發淩亂地散在軟枕上,素色的衣裳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著身體,還排出了一層色澤晦暗的汙垢。
他整個人一動不動,猶如被抽光了精氣的木偶。
房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好像是穿了三個月沒洗的襪子加辣木籽,勾兌了尤加利之後,又在汗水中攪動了一番的味道組合。
好在黃又雙開啟了窗,否則在裡面待半個時辰就得窒息!
輕輕把手搭在了雪見澤的脈搏上,洛清吟微微擰起了眉。
黃又雙緊張道:“如何?”
洛清吟穩穩地按住他的手:“先把他喚醒。”
黃又雙立刻抬手倒入一道木屬性玄氣。
雪見澤身具木屬性,黃又雙的玄氣進去之後不久,雪見澤睫羽清顫,緩緩睜開了雙眸。
他的視線有些恍惚,似乎看不清眼前的人一般,過了好一會兒,視線慢慢集中了,他的身體和意識也逐漸恢複知覺。
一恢複,立刻又是滅頂的疼。
他悶哼了一聲,嘴唇都咬出了血跡。
果然是個心智堅定的人。
洛清吟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把他扶起來。”
黃又雙顧不得男女有別,也顧不得他一身異味難聞,連忙在床邊坐下來,撐起他的身體。
洛清吟倏地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無比精純而渾厚的玄氣直接湧入了無盡痛楚的丹田之中,勢如破竹,他的身子猛然一傾,“哇”的吐出了一灘顏色暗沉的血。
洛清吟長長舒了一口氣:“沐浴更衣,再養兩天。”
……
天空如洗,金燦燦的陽光傾瀉下來,透過薄薄的窗紗落在床邊,留下點點光斑。
雪見澤在床上醒過來,身體不疼了,手腳也可以動了,而嘴裡滿是醇香的酒味。
這是哪兒?
環目四顧,目光落在不遠處閉目入定的黃又雙身上,他微微怔了怔。
她怎麼會在他的房中?
鵝黃色配著丹桂的衣袍,帶著三分清新七分溫暖,頭發簡單紮著,整個人在陽光之中顯出一種明媚的色澤。
聽到聲響的黃又雙從入定中睜開雙眸,見他坐了起來,高興得眼睛都亮了起來:“你醒了?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