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園中,四個傭兵倒在血泊中,其中一人身上焦黑,另外三個全是致命的劈砍傷,光從傷勢上就能看得出來他們是死於誰手。空間魔法師躺在地上,鼻清臉腫,胸膛在微微起伏,應該還活著,或許烏瑟爾打算將這個空間魔法師收為己用,或許也只是單純為了情報,很難說。
“卡爾死了?”笆笆拉問道。
梁立冬答道:“死了,屍骨無存。”
笆笆拉有些黯然,她很是不解地說道:“卡爾這人雖然很冷淡,但我小時候遇到魔法上的問題無法理解時,都會去問問他,從他那裡我得到了很多的魔法理論知識,按理說他和我們朗曼家的關係不差,為什麼他要背叛我們,背叛霍萊汶!”
梁立冬搖頭:“他沒有背叛霍萊汶,他只是背叛了你們朗曼家族的友誼罷了。我不知道與你們有仇的恩萊科是什麼樣的人,但我相信他至少是霍萊汶人,你們的鬥爭,頂多只是霍萊汶貴族內部鬥爭而已,還沒有上升到背叛國家的地步。”
笆笆拉越發不解:“那他為什麼要背叛我們朗曼家族的友誼?”
“因為他在朗曼家族看不到希望啊。”梁立冬淡淡地說道。
“就因為我是女人嗎?”笆笆拉看了凱爾一眼,說道:“我以後的丈夫必定會掌管冬風城,我個人可以不管理冬風城的政務。他如果對我不滿,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如果振興冬風城,為什麼要投向我們家族的敵人。”
“其實這只是個藉口。”梁立冬看了一眼旁邊沉默不語的烏瑟爾:“真正的原因是,你們朗曼家族無法同時供養兩名魔法師。笆笆拉,你很有天賦,如果要成為一名合格的魔法師,得花費很多的金幣,學習魔法要錢,改良魔法也要錢,而且是大筆大筆的錢。我個人估計,3000枚金幣只是起步,6000以上是正常預算。你們朗曼家族雖然經營冬風城數百年,各累了很多的金幣,但你們是軍人世家,就算積累的金幣再多,也不會過萬枚!卡爾雖然有精神空間不穩的問題,但他的資質其實在你之上,要培養他,需要更多的金幣,不是我看小你們朗曼家族,是你們真的沒辦法同時供養兩名魔法師!你的父親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女兒,轉而去培養一個外人。卡爾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才離開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的敵人恩萊科應該很有錢,或者說他背後的家族很有錢。所以他能請得起魔法師當刺客,也能說服卡爾為他們服務。在這個世界,大量的金幣,在某些時候,也可以轉換成個人實力!”
笆笆拉吃驚地問道:“父親,是這樣的嗎?我這些年學習魔法花了多少金幣?”
烏瑟爾苦笑一下,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笆笆拉深受打擊,她喃喃自語道:“原來卡爾的離開居然是與我有關,如果我沒有魔法天份就好了。”
“好了,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有用。”烏瑟爾安慰道:“你是我女兒,我不幫你,難道要幫著外人不成。學習魔法是好事,我們家終於出了個施法者,就算把城堡賣了,我也要把你培養成一流的魔法師,所以錢的問題別擔心。”
笆笆拉點點頭,但神色不是太高興。凱爾在一旁,若有所思。
梁立冬的話不但是講給笆笆拉聽的,也是講給凱爾聽的。魔法師的辛酸,梁立冬很清楚,其實錢只是小問題,最麻煩的是解析魔法。玩家魔法師因為受過系統的教育,大部分都是高學歷人才,他們在‘研究’這方面很精通,也懂得如何學習新知識,更何況因為‘網路’的存在,玩家魔法師們可以互通有無,聚在聊天室中集體討論。
可npc魔法師不同,他們確實是接受了一定的教育,只是並不系統,而且他們經常還敝掃自珍,研究出了一點東西就死死捂著,不肯分享出去。梁立冬見過太多的npc魔法師被好不容易弄來的魔法建模構造圖難住,解析了好幾年也學不會那個魔法。
平均來說,玩家魔法師學習新魔法的速度遠超npc魔法師,但即使如此,玩家魔法師依然覺得自己的青春年華都浪費在解析魔法上了,更何況npc魔法師。
梁立冬彈彈手指,取消駕霧魔法,城堡中的白霧漸漸消去,那些看不見路的貴族們此時都歡呼起來,他們四處尋找自己的親友,一時間庭園中鬧得不行。
“我們先回去了。”梁立冬指了指還在燃燒的二樓:“我知道你一會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了。幫你對付卡爾等人的報酬,等你有時間派人送到裡德村來吧。”
烏瑟爾驚訝道:“我們不是戰友了嗎?談錢太傷感情了吧。”
“呵,誰和你是戰友了。”梁立冬嘖嘖一聲:“如果我那份報酬沒有了,我不介意成為第二個卡爾。”
“從來沒見過這麼貪錢的苦行信徒!”烏瑟爾嘀咕了一聲。
梁立冬哈哈大笑:“我可是渥金女神的信徒,愛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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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瑟爾愣了一下,他沒有聽過‘渥金女神’這名號,不過從對方的話裡能猜測出來,這個神邸的神職多半與金錢有關,他呵呵應了兩聲,將話題引到別處,而笆笆拉則去城堡地下,取消了封閉魔法結界。
結界才剛取消,一大隊騎兵就從吊橋上衝進庭園中,領頭的是個女人,模樣笆笆拉有些相似,她的鎖子甲上沾滿了血跡,神色也相當焦急。她的視線在庭園中四處搜尋,看到烏瑟爾就立刻下馬飛奔過去,投入男人的懷抱中:“剛才我在外面嚇死了,你沒有事吧,笆笆拉呢……”
“走吧!”
趁著烏瑟爾和妻子交流的空檔,梁立冬拉著凱爾離開。
和一眾驚慌失措的貴族越過吊橋,兩人很快就找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老村長,他見到孫子出來,身上也沒有血跡,頓時放心下來。
三人在偏僻的道路旁坐上馬車,趕車的人依然凱爾,他一路上都是悶悶無言。快回到村子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老師,你說過我只要能站在笆笆拉的面前,就教我學習戰鬥專長,我這算過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