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一見玄羲,又忍不住笑出來,雙眼卻殺意更深,“我的午膳來了。”
玄羲不曾答話,亮出手裡的長弓對著夜王,一支純銀的箭矢射去。
夜王輕鬆伸手,抓住箭桿,反手丟擲回去,輕易扎穿了玄羲的胳膊。
箭矢穿過玄羲的胳膊後,死死地釘在坑窪不平的山洞石壁上。
玄羲忍著左手胳膊被扎穿的劇痛,非常狼狽地說:“我有話想對她說。”
本應去幫助站立在石塊堆裡受傷的玄羲,金山突然聞到玄羲身上的血腥味。
在血液的刺激下,金山頭疼欲裂,忍不住失去反抗能力。
“哦?”夜王神情倨傲,看著玄羲冷笑,“曾經在王宮夜宴上,我問過你可有遺言未了,那時你不曾回答,如今倒肯說,是不是意識到自己會命喪於此?”他寬容大度的一揮衣袖,“準了。”
金山的眼睛發直,直勾勾地盯著玄羲流血的胳膊。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從金山變成吸血鬼以來,她沒有吸過一口人血,驟然見玄羲流了那麼多血,根本把持不住。
金山丟魂似得,拖著腳步朝玄羲奔去。
玄羲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舌頭和牙齒間動了動,用舌頭受傷含混不清地口齒說:“你湊近點。”
金山被面前強烈地血腥味刺激著。
玄羲突然湊上去,用嘴巴對著金山的嘴,吐出了他剛才咬破舌尖滲出的鮮血。
金山見有人喂血,忘情地吮吸起來,大口大口地,迫不及待地吞下玄羲用嘴餵給她的鮮血。
金山拼命的吸著玄羲咬破的舌頭。
玄羲參悟了秘策,自願向金山獻祭。他向金山獻上自己的血,彌補從上古就開始的罪孽。
溫熱的甘霖滋潤著金山焦渴的身心。就算能在日光下行走,可她依舊是一個吸血鬼。她只覺得渴,極度的渴,讓她五臟六腑燒焦的渴。這種渴,讓她一點點灼熱,一直到被焚燒殆盡也無法止息。
夜王在後面發出咂咂之聲。他想,真是感天動地的愛情,要死了還不忘纏綿。
金山背對著夜王,而玄羲在金山的頭遮擋下,上半張臉只能看見他緊緊閉著雙眼,並未流露出半分痛苦的模樣。
這便是玄羲領悟到的血債血償,欠下的鮮血應當用鮮血去償還。
金山吸著玄羲嘴裡流出的血,伴隨著鮮血的汩汩潮湧,將她體內那股灼燙的焦渴之力揮霍一空。
玄羲並不覺得有多痛苦,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似乎越來越涼,跟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眩暈便席捲而來。
玄羲的雙手漸漸無力,不由得只能弓著身子,依靠在金山身上。他費盡力氣,求救似得抱住金山,陷在金山那個足以致死的“吻”中。
逐漸的,夜王覺得不太對,因為玄羲的面色越來越蒼白,正是失血的模樣。
而金山原本頭上綴著的滿頭青絲,從頭頂開始像瀑布的流水一路泛白。金山頭上的白髮暴漲,瞬間銀絲綴滿頭。
夜王訝異的叫起來。
金山方才如夢初醒,她緊緊地摟著玄羲,而玄羲的身體卻已經向下滑落。他的身體綿軟,慢慢順著金山的身子倒下去。
看著玄羲毫無血色的臉,金山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她驚恐的瞪大眼睛,還來不及做出反映,身後刮來一陣勁風。
夜王從背後襲擊她!
她驚恐回頭,一雙金色的眼眸閃閃發光。此刻的金山面板和夜王一樣白,卻是銀髮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