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也不怕，認為如果能夠從諸神的奴役下獲得自由，那麼生命與死亡，或者別的什麼東西，都是可以拋棄的。”

趙小美知道，對方肯定要轉折個但是，於是就懶得開口當個捧哏了。

“……但是！”果不其然，古斯塔收回目光，以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趙小美。

趙小美平靜的與他對視，她知道古斯塔怨恨的並不是自己。

從這些天的交談，她也理解了古斯塔對神靈的仇視。當一個種族被另一個種族奴役過之後，其中的恩怨糾葛以及仇視，就不是用道德和道理能夠約束的了。

或許隨著時間流逝，百年、千年以後，神靈能夠與亞人們和諧共處，但絕不是現在！

“但是我錯了，我曾經認為為了自由可以拋棄一切，然後我和族人們被諸神們以滅族的代價威脅，那一天，我們一族的孩子死了九成……包括孕育著生命的孕婦！”古斯塔深吸口氣，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這段記憶就如同無法忘卻的噩夢般，每當回想起，他的胸口就痛的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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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教會我們，自由也並非那麼無價……同樣在那一天，在我們為了血脈延續而屈服後，我們一族的尊嚴也被踐踏的徹底。在聽完這些後，你還堅持認為你是自由的嗎？你如今能夠在這裡和我談自由，難道不正是因為我對你的‘憐憫’嗎？”

智慧生靈的意志，是會隨著生靈肉體上的磨難而改變的，有的因為磨難而成就了那份意志，但也有的，就此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那些沒有打倒我的，終將使我更強大。

令趙小美惋惜的是，古斯塔沒有撐過來，他被‘打倒’了。

面對古斯塔的質問，趙小美以實際行動回答了他。

她走向古斯塔，拔出古斯塔腰間的骨刃，並將刃柄放到古斯塔手中。

趙小美臉上沒有絲毫賭氣、逞強的意味，她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那麼的平靜——能夠復活的她，有著這份底氣。

當理念衝突到無法以言語交流來解決後，除了殺死對方讓對方閉嘴，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倘若對方不怕死，且自己也不願殺死她時，那麼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古斯塔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扭頭離去。

在對方動用‘血脈之力’展翅準備翱翔之際，背後的趙小美突然出聲：

“曾經不會飛翔的你，比現在有趣的多，我仍然還記得那天晚上，你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烤肉，一副想吃又礙於規矩不敢吃的糾結模樣。”

古斯塔身形一頓，隨後雙翅用力，整個人就這麼騰空而起。

“人終究還是會活成自己厭惡的模樣……”

古斯塔這句話低不可聞，隨著風聲呼嘯，就此消逝在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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