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餓了的時候胃口就顯得特別大,她思忖許久,東街的李記麻辣燙不錯,還有魚米人家的水煮魚,帶點酸帶點辣,光是想著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她本想照實說,可再細想,下午第一節就是她的課,這個點再趕去吃飯,也只能吃個囫圇。
“算了,你還是晚上來接我吧。”蔣純純聲音悶悶地,“我去外頭買份包子豆漿湊合一下……現在沒什麼胃口。”
陸是楊蹙著眉,聲音沉了沉,“你確定?”
“嗯。”蔣純純抱著手機,解釋道:“一點半我還有課,得趕回學校裡去。”
陸是楊這才作罷,收線之前叮囑她:“一定要吃點,回頭餓壞了是你自己的身子。”
蔣純純笑笑,“知道啦,比我媽還囉嗦。”
掛電話之前,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直到蔣純純的車子即將駛上主路,陸是楊這才戀戀不捨地和她道別。
手機暗了下來,他卻一直靜不下心,回想起剛才兩人的對話,心裡起起伏伏,猶豫不定。
這段時間在申城忙得腳不著地,好不容易等到那邊工作的結束了,他當即訂了最近的航班連夜回來,為的也就是希望能夠盡早帶她回家見一見陸西風和孔芬芬。
回想起那天孔芬芬的來電,話裡話外對蔣純純頗有成見,陸是楊覺得沒把握,不知道該怎麼和蔣純純提這事。
胡思亂想之際,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姜曉婷緩步走到辦公桌前,輕輕地喊他,“陸總。”
陸是楊回過神,抬眼見到她,輕咳一聲,恢複正色:“你怎麼進來了?有事?”
姜曉婷氣色不太好,也不知是生病了還是怎麼,木著臉面無表情,直到聽到他的話,才有了些許的笑意,只是笑容卻也是慘淡地。
“我是來交這個的。”一開口,陸是楊才發現她聲音啞了。
話畢,姜曉婷將一封信遞交給他,信封上寫著三個正正規規的宋體字:辭職書。
陸是楊只瞧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他不問為什麼,是尊重她的選擇。
可是姜曉婷卻覺得不甘心,主動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離職嗎?”
陸是楊說:“我們一起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又怎麼會不瞭解。”說到這裡他自己先笑了,“曉婷,既然你有你的想法,我就應該尊重你……或許以後你有更好的去處……”
這番話非但沒有安慰到對方,一開口,反而勾起了姜曉婷掩埋多年的心事。
一個女人,願意呆在一個男人身旁,以學妹的身份,以下屬的身份,求的不過是能有一天,這個男人回過頭,看看站在他身後的自己。
這麼直白的行徑,為的是什麼,姜曉婷不信陸是楊一點點都不知道。
可是為什麼,他明明知道,卻偏偏當做自己不知道?
一抬手,一抹臉,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滿臉淚。
“學長……這麼多年,我、我一直有句話想問你。”姜曉婷試圖讓自己鎮靜下來,只是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不甘心和憤懣便溢滿了整個胸腔,她覺得自己足夠從容,“你有沒有……有沒有哪怕就那麼一次……”
“曉婷!”陸是楊高聲制止她,“你該回去了。”
姜曉婷覺得自己很失敗,即便到這個時候,他還是不吝一句好言好語,哪怕是一句違心的話。
“你能和我說說,為什麼是她嗎?”姜曉婷喃喃開口,“是叫蔣純純吧?之前我聽是欣說過……只是沒想到,為什麼……你們會結婚嗎?”
陸是楊的神情有稍許動容,聽到“結婚”兩個字,他顯然放鬆了很多,神態也不似之前那麼嚴肅,反而帶了一點點叫人不易察覺的柔情。
“會的,我等了這麼多年,為的也就是這一天。”
“你……是從什麼時候起的?”
陸是楊搖了搖頭,“說了你也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