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語氣,一副不把對方整死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蔣純純光是聽著就覺得頭皮發麻,立馬彈坐起來,急道:“媽,你要幹嘛!”
“幹嘛,當然是要她好看了!”
依著杜陶華的暴脾氣,這事不鬧得周舒麗下不來臺,是不會終了的。
蔣純純可不願被人指點,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要靠老媽吃麵子處理麻煩。
“這事你別管!”蔣純純出言阻止,“我有法子,你就當做不知道,不要插手!”
“我不插手?我不插手你預備怎麼辦?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實誠的女兒,真是氣死我了!”
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地爭鋒相對,根本沒給陸是楊開口的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兩廂沉默之際,房門外跑腿小哥拎著餐盒走進門,“你的外賣。”
陸是楊起身接過,提著袋子走到床前,一邊解開塑膠袋一邊對蔣純純道:“你啊……就省省力氣,先把身子骨養好。這件事,就算杜老師不插手,我也是要管的。”
杜陶華坐在床尾,聽了他的話,不由地抬頭看了看他,臉上閃過一抹異色。
餐盒開啟,飄來一股香氣,蔣純純摸著肚子問他,“點了什麼好吃的?”
陸是楊笑笑,“江南食府的雞肉小米粥,你的最愛……來,起來嘗嘗吧。”
小米粥清淡可口,雞肉新鮮滑嫩,灑下一把蔥花,便成了她的心頭好,怎麼吃都覺得不夠味。
三下五除二地將一碗粥喝完,蔣純純稍稍有了飽腹感,滿足地擦擦嘴,“呼……真飽。”
陸是楊幫她收拾餐筷,笑著說:“吃飽就好,你可不能再餓著了。”話畢,又對杜陶華道:“杜老師,今天晚上純純還得在醫院觀察一晚……你先回去,晚上我來守著,明天一早你要有時間的話,再過來……你看成嗎?”
杜陶華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床上的人,“成,也只能這樣了。”說完,拎起包包,叮囑道:“我明天再來,你安分些。”
送走杜陶華,蔣純純像是累極了,癱倒在床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想到剛剛陸是楊回絕杜陶華的情景,不由地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贊許道:“你可真能耐,就這麼把我媽打發走了。”
陸是楊收拾完快餐袋子,轉而走進洗手間,洗幹淨手又出來,“其實杜老師挺好說話的……為什麼你倆湊到一塊兒就爭論不休……”
“你懂什麼。”蔣純純從床頭拿過一個洗淨的蘋果,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我和我媽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陸是楊手裡動作一頓,扭過頭看她,“那我媽呢?你怎麼想?”
“什麼怎麼樣?”蔣純純沒明白過來,話題為什麼繞到這兒來。
陸是楊深吸一口氣,在病床前找了個位置坐下,後才把斟酌一晚上的話問出口。
“你‘那個’多久沒來了?”
蔣純純抱著啃了一大半的蘋果,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個’是指什麼,當即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地回:“你、你沒事問這個幹嘛?”
“這件事不是開玩笑的,你先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見他微皺著眉,臉上是不耐的神色,蔣純純也不開玩笑了,仔細想了許久,“好像……兩個多月了吧?我也忘了……”她解釋說:“我這個一直都不準,有的時候三個月來一次,有個時候一個月來一次,我都很久不記它了。”
像是一個重擔,被高高舉起,卻沒有穩穩放下。
現在這種情況,陸是楊真的不敢告訴她事情的始末,心裡的不安與疑惑被逐漸放大,末了才說:“明天一早,驗個血吧。”收到蔣純純投來的疑惑的目光,他只得找了藉口,敷衍說:“營養不良,還有貧血……一次性檢查清楚得好。”
第二日一早,金色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窗沿折射照進屋內,蔣純純在一室明亮中逐漸醒來,揉了揉眼睛,陸是楊不知何時已經起身出門,病房裡沒有他的身影,格外安靜。
蔣純純一個人躺在床上,用力地打了個哈欠,只覺得渾身上下沒由來地冷,裹緊了被子翻了個身。
八點整,查房的護士例行檢查,敲門入內。
蔣純純見陸是楊還沒回來,多嘴問了句身旁的護士,“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男的,你見到他人了嗎?”
護士小姐睜著大眼睛打量她,笑了笑甜甜地開口道:“那是你老公吧?”不等蔣純純解釋,“你老公挺不錯的,大清早出去幫你買早點,還特地吩咐我們沒事不要進門吵醒你,讓你多睡一會兒。”
見人誇他,蔣純純不好意思地,“謝謝……不過那不是我老公。”她淡淡地笑說,“是我男朋友而已。”
小護士露出吃驚的神色,再看她時,眼神顯然變了。
“你確定……你們倆只是男女朋友嗎?”
蔣純純一臉疑惑,“怎麼了?”
小護士放下筆,將病人記錄表遞到她眼前,“小姐,可是……你懷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