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我還不是為你著想,要不然他是誰的兒子和我有什麼關系!”杜陶華瞪著她,埋怨道:“沒良心的東西!”
蔣純純打了個哈欠,“好好好,沒良心的東西準備睡會兒,你別來煩我了。”話畢,一頭鑽進了房間,將門上了鎖,這才安心地換衣服睡覺。
冬日的傍晚,和煦的暖陽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地板,映出一道道形狀不一的金色線條。
蔣純純換了睡衣躺在床上,狠狠地伸了個懶腰,覺得又舒適又愜意,果真不負好時光。
腦袋倚著靠枕,胡思亂想之際,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房間裡漆黑一片。
夜幕低垂,零碎的星光點綴在這片深藍色的夜空,如同鑽石一般發出耀眼的光亮。
蔣純純摸了摸臉頰,徹底醒了過來,一骨碌爬起身,頓覺寒意襲人。
房間裡寂靜一片,黑暗中彷彿能夠聽到時間滴答行走過的聲音。
越是這麼坐著,越發覺得一股不可言說的感覺浮上心頭。蔣純純掀開被子起床,出門之前套了一件厚重的外套,覺得腳丫子也是冰冷冷的,翻開抽屜,拿出一雙毛線鈎成的厚襪子套上,這才覺得妥當。
開啟門,外頭的客廳裡坐著兩個人。
蔣純純一眼便認出了坐在正對門的位子上的人,想到自己時下穿著厚重的睡衣外套,一臉惺忪的模樣,不知道該多可笑。
“鄒、鄒校長”。她微微開口主動喊人。
鄒偉點頭應她,白胖的臉孔帶著慈祥的笑意,“醒了?我和你媽媽說起前兩天的事情……你來的正好……”
不用說,一定是為了周舒麗的事情來的。
事情出了以後,杜陶華讓她先不用回去上課了,就著病假的理由,給自己輕松幾天。
蔣純純本來是不同意的,後來得知自己懷孕了,覺得不論如何哪怕是為了孩子,也該好好休息休息,是以,她聽從了杜陶華的意見。
鄒偉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多年,和杜陶華算是老同事了,也是看著蔣純純長大的。對於杜陶華的脾性,他了解地十分透徹,純純這孩子無故請了長期的病假,是誰的主意,他不用猜也知道。
今天特地過來,為的也是這件事。
學校教師群裡面已經吵得沸沸揚揚,關於那天發生的事,他也叫來了周舒麗打聽了原委。當時在場的人,除了學生之外,還有幾個路過的老師。但是這麼多人裡頭,卻只有陳星願意出面,幫蔣純純說話。
鄒偉覺得頭疼,看了看蔣純純,一臉病態,臉色慘白,眼窩下方映出一片淡淡的青灰色。
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純純,這件事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點……周老師出手打人確實不對,目前學校裡對於周老師的去留,幾位領導各執一詞。”他頓了頓,和善地笑笑,“關於這件事你怎麼想?”
換做是平日,蔣純純或許會抱著鴕鳥心態,覺得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也懶得追究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肚子裡懷著孩子,心裡有了牽掛,想法和從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鄒校長今天過來,想必也是為了這事來主持公道來了。”蔣純純在杜陶華身旁找了個位置坐下,“這件事我是受害人,雖然心裡氣憤,但是也知道,這件事總歸不是我一人說了算。”
鄒偉看著她,臉上笑意不減。
蔣純純繼續道:“我相信學校領導能夠秉公處理,這事可大可小,萬一處理不好傳揚出去了,不論是對學校還是對個人,我相信都會帶來不小的負面影響。”
這話的意思算是很明白了,不準備給周舒麗留退路。
鄒偉頓時覺得腮幫子疼,看了看眼前這對母女,暗暗思忖著,一個老妖精生出一個小妖精,怕是要把這天給攪翻了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