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純純的視線直直地停留在孔芬芳的身上。
印象裡孔芬芳一直板著張嚴肅的臉孔,不茍言笑。
學生時代中,蔣純純在陸家輔導功課,孔芬芳作為女主人,對待學生時的臉色從來不見得有多友好。
聽到杜陶華開口,蔣純純呆滯地應了一聲,隱忍著心底的沖動,走進廚房燒水準備泡茶。
陸是楊剛一坐下,看到她閃進廚房,不自覺地起身,跟著她一起進了廚房大門,避開兩位家長的視線,躡手躡腳地將門關上。
蔣純純背對著他倒水,片刻,又提著水壺放置在煤氣灶上,擰開了開關。
青藍色的火苗點燃,水溫漸漸升高,卻不見她轉過身面對自己。
陸是楊淡淡地開口道:“今天是我媽讓我帶路來漸漸杜老師……沒有提前知會你……”
蔣純純默不作聲地聽著,未開口回應。
他又道:“純純,你不急,除了你之外的人……我媽,我爸,杜老師,我們已經等不及了。”
蔣純純回頭看他,眼底帶著不信任的情緒,“所以你就可以招呼都不打一個,帶著家人上門拜訪,殺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是楊想要解釋,無力地開口說:“你剛才沒瞧見杜老師的表情,難得她這麼開懷,你又在介意什麼?”
說話間,水燒開了,蔣純純準備上前,卻被他攔下,“我來吧。”
她兀自生氣,片刻,又想到何必讓自己想不開,索性當個甩手掌櫃,既然他想獻殷勤,不如由著他好了。
茶水泡好,蔣純純隨著陸是楊一塊走出廚房。
客廳裡,杜陶華和孔芬芳面對著面坐下,見倆小年輕走近,孔芬芳先笑了,開門見山地問道:“杜老師,我今天之所以來……為的也就是兩個孩子的終生大事。”她笑了笑,拿眼神打量蔣純純,越瞧越覺著不是滋味。
回過神,又接著問:“……不知道杜老師是怎麼想的?”
杜陶華看著孔芬芳今天這身打扮,從頭到腳的講究,再看看小陸這副狗腿子的模樣,心裡對女兒暗暗贊許,平日裡看著大話也不敢說的人,沒想到挺有能耐。
陸家母子今天這姿態擺得算是夠低的了,杜陶華很吃這一套,於是便也順著她的話說,“我哪有什麼意見,我這個女兒吧……有自己的一套,現在年輕人都這樣,挺好的。”
“婚姻大事,還是得聽他們自己的。”杜陶華一語雙關道:“我這個女兒算是被我寵壞了,任性又愛耍小性子,也不知道以後小陸受不受得了。”
陸是楊沉著回應,“杜老師別開玩笑的,我倒是沒發覺純純使小性子……不過女孩子都這樣,也蠻可愛的。”
杜陶華掩嘴笑道,“要不怎麼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看啊……你們倆就該是一對。”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全然沒問蔣純純什麼意見,是否願意,或者有什麼打算。
她見杜陶華笑得花枝亂顫的神情,再看孔芬芳和陸是楊,母子倆似乎商量好了似的,全程巧笑嫣然地望著杜陶華,商議著接下來的事宜。
蔣純純欲開口解釋,便聽杜陶華先她一步道:“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瞧著……要是沒什麼問題,盡早將事情辦了吧。”
孔芬芳挑了挑眉,歡聲應道,“我覺得也是,要不等到肚子再大了,真就要出洋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