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一句，她的眸子也隨著闔了闔，唇邊的弧度更是堅強到讓人心疼。

但隨後她又笑開了，仰頭看著他。

“不過我會好好過的。”

“……我現在明白了是不是太晚了點？”

路肖眉頭皺了一下。

看著她這副模樣，被人說是心硬如石的他都不由心中一凝。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心疼這個孩子。

路肖一直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是試圖想在裡面找到絲毫雜質和欺騙，卻沒有成功。

從前，這雙眼睛裡充斥的全是對他的埋怨，全是對世界的恨意，膚淺渾濁，讓人見到了心中都不由得生出嫌惡的情緒。

可現在……

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澄澈了。

澄澈到竟然讓他以為這個人被掉了包。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不鹹不淡道：“我會給你聯絡最好的小學。”

“記住了。”

“你要真整出來些什麼么蛾子，我會讓你追悔莫及。”

季暖拿手扒拉了兩下沙發靠墊，呵呵笑了兩下，小聲道：“么蛾子什麼的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整的了。”

“只是那個學校……”

“我這麼大歲數了去小學實在是有點沒面子。”

“肖兒啊，你把我送去高中唄。”

路肖聽見這話霎時間就冷笑了兩聲。

他挑著眼梢，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你想去高几。”

季暖似乎沒有一點眼力見兒，死不要臉地笑：“高三吧。”

“高三怎麼樣，去一年就畢業，去一年我就能考大學了，到時候我……”

“——到時候你就可以去大學住宿，天高皇帝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路肖上前一步，用那雙充滿威懾力的眸子直掃向季暖的眼睛。

“計小暖，我本以為你是真心想改。”

“到頭來你還是在跟我耍花招。”

“想死？”

季暖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樣才能堪堪和對方平視：“你怎麼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我是真的是真心想上學。”

“其實我之前就是叛逆了點兒，我很聰明的，我也很好學的。”

“之前我爸沒死的時候就給我找了很多補課老師，我其實早就有了跳級的水平。當時不想上學什麼的也就是為了氣氣你，實際我一直在自學。”

“不信你就考考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