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孫成宗並沒有動手。
陳浮屠看著越發深沉的夜色,嘴角浮現了一抹玩味的笑,“老傢伙,似乎打算等郴州兵摸上來,再前後夾擊我們,可惜他等不到了。”
秦良玉哪還不明白,陳浮屠打算故技重施,復刻當初平茲縣對付趙天昊的疲兵之計。
入夜時分,對岸營地沒有半點動靜。
秦良玉下令擂鼓。
咚咚咚——
鼓聲震天,殺生不絕。
寂寥的黑夜被厚重的殺機打破。
對面營地變得鬧哄哄的,然後許多火把亮起,孫成宗親自帶軍馬到了河岸,只見北岸一通鼓作罷,便什麼動靜都沒了。
孫成宗皺眉不語。
身邊的將士罵道:“看來那鎮北王世子故技重施,打算用對付趙天昊的手段對付您。”
“回營地,不管他們怎麼鼓譟,我等不出便是。”
孫成宗又瞥了一眼寂寥的北岸,帶著軍隊折返了營地。
而陳浮屠讓人每隔小半個時辰便擂鼓一陣,只是南岸軍營並沒有再出來軍隊。
秦良玉說道;“世子,貌似這位開平王比東海的趙天昊更難對付。”
“走吧,看一場好戲。”
陳浮屠披上長袍,和秦良玉站在河岸邊靜靜等待。
今晚的風出奇的大,而且快要到冬日,即便最擅長水戰的錦帆賊也不可能長時間待在水裡。
“卻不知甘將軍準備的如何了。”
秦良玉小聲嘀咕,突然河對岸的軍營起了大火,這場火來的太過突兀,簡直毫無徵兆。
有道是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火借風勢四處蔓延,黑夜之中的南岸瞬間炸營,慘叫聲和呼喊聲不絕於耳。
“走水了!快救火啊!”
“不是走水,是敵襲——”
混亂和無序在對岸上演。
火在狂風的作用下點燃了大片營地,說是火燒連營也不為過。
“世子,您在此稍等,末將領兵去衝殺一陣。”秦良玉上馬便要過去。
陳浮屠迅速拽住了她的冰涼的小手,輕聲道:“不用麻煩,開平王不是趙天昊,他早就做好準備了。”
果然,孫成宗在大火起後,第一時間安排人滅火,然後又差遣人攔截罪魁禍首。
等發完命令,他便親自帶人趕到了橋對岸。
陳浮屠笑眯眯地喊話:“開平王,一把年紀了,不好好睡覺,居然還學小孩子玩火。”
“鎮北王世子,虛虛實實,你居然在虛中夾了一實,倒是有你父親的本事!”
孫成宗也沒想到陳浮屠的手段這般高明。
先用疲兵之計,然後在虛虛實實中突然來那麼一下子,連他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都猝不及防,吃了個大虧。
最離譜的是,那一小股北疆士兵啥時候摸到了南岸都不知道,這讓他有種本能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