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待了也算不短時間,遲蔓自然知道林煥一向只聽時衍的調派,這會兒來了電話自然與時衍有關,當即就忍著頭疼將她媽推出去關上了房門,這才摁了接聽:“喂?林助理啊,我這……啊?”
林煥自然是不耐與她寒暄的,直接將時衍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了過去,遲蔓果然就是一愣:“讓我,親自去求聞洛回來?”
林煥幹笑一聲:“時總的意思是,解鈴還須系鈴人,聞總監離開畢竟跟您有關系,想來您親自出馬才有用。”
說完也不管遲蔓再有什麼反應,匆匆找了個藉口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是知道遲蔓的性子的,而後者也沒讓他失望,最後幾句根本停也不聽便直接將手機朝牆上砸了出去。
不管怎麼說,聞洛這件事是落到她身上了,若真辦成了還好說,但若辦不成,別說時夫人了,就算找來整個時家為她說情只怕也會被時衍一句話給打發了。
可單是想想聞洛那樣子,遲蔓就恨不能將他手撕活剮了,哪還可能對他低頭呢?
這邊遲蔓心頭恨極,另一邊時衍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整個會議室都籠在一片冰冷的氣氛中,往往一個人上去企劃案開啟沒說兩句便被時衍一頓譏諷,最後愣是沒人再敢說話了。
一場會議就這麼匆匆散了,接下來的一天時間時衍整個人埋頭在檔案中,恨不能將下面一斤蘋果賣多少錢才能獲最高利潤都規劃好了,這才抬起頭來。
老闆沒說下班林煥自然不敢走,跟著時衍加班到深夜的他覺得自己可能也就享年32了,好容易看到辦公室門開啟,時衍卻像是看都沒看到他便往外走,他忙跟上去:“時總,明天……”
時衍像是驟然被驚醒,轉頭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外面,眉頭微皺:“怎麼還沒下班?”
林煥心中飄過一串省略號,不等他說什麼時衍卻又道:“正好,同horan的洽談會改到後天。”
本還以為自家老闆終於改性了會關心人了的林煥默默嚥下一口血,應聲道:“是。”
這一來又要重新聯系合作方商討行程安排,國內其他的形成順延,加上制定各種計劃及隨行人員,林煥硬生生熬到了第二天天色矇矇亮。
時衍也反常的沒有離開公司,林煥大概知道了自家老闆今天情緒低落大概同家裡那位有關,當然也不敢問,只能暗嘆城門失火殃及了自己這條池魚。
只是林煥是知道四年前一些細節的,自家老闆什麼性子他更是清楚不過,因此一大早登機前特意送了條訊息過去,實話實說時衍出差去了,又自己加了一句“時總讓您好好照顧自己”。
只是兩個人鬧成什麼樣子阮安汐自己是清楚的,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時候時衍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只當他出國是為了避開自己。
小貝連續兩天早飯沒有看到時衍,這會兒不免有些焦急:“爸爸怎麼還沒回來啊?”
阮安汐強自集中起精神,笑著糊弄她:“人家工作忙著呢,這幾天不一定能跟小貝一起去幼兒園了,小貝是不是要不乖了?”
小豆丁忙搖頭:“不會的!爸爸努力工作小貝努力讀書,我們可以一起讓媽咪過得開開心心的。”
被小孩目光澄澈的一句話弄得鼻頭發酸,阮安汐暗道自己真是越來越脆弱了,忙深吸口氣將情緒壓了下去,連帶著把昨日的事情與某個人一起壓了下去。
只是有些感情總是壓不住的,單不見時衍的第一天阮安汐就有些做什麼都不得勁兒的感覺,送小豆丁上學不免想起他,吃飯時會想起他,路過書房也會想起他,最表層的情緒便是不勝其煩,至於更深層的……
阮安汐沒敢想。
可就算是不敢深想,有些事情也已經擺到明面上來了。
從那天遲蔓來時她便一直想著這事兒,直到今天這種感情突然爆發出來——她與時衍從來都是兩個世界中的人,就算之前兩人默契的裝成多麼熟稔,但凡稍微碰上些事兒,這種表象便會破碎殆盡。
她跟時衍,最多也不過就這樣了。
越想越是覺得心中發悶,連王嬸都忍不住問了幾句,阮安汐卻只覺得這是自己跟時衍的事,不好讓別人插手,便也沒多說,只是盯著規規矩矩的午飯做了一個決定。
王嬸每日清早與下午都會出去一趟,阮安汐趁著這機會將東西收拾好了——其實本來也沒有多少東西,她進別墅時便只孤身一人,如今走了也不過多拿了一支手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