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時衍接到林煥的訊息匆匆趕去,不等走近就見有人站起了身:“喲,時總還親自來了,來來來我敬您一杯。”
不等時衍開口,林煥便率先道:“這是華哥,我們時總不怎麼喝酒。”
華哥笑容一時有些僵,但時衍身份在這兒,林煥的錢也擺在這兒,他的笑容很快又爬上了臉:“沒事兒沒事兒,那咱們……”
“我聽林煥說那孩子有訊息了?”
時衍本來就不是好應酬的人,這會兒心中有事,更是連寒暄客套都省了,直接打斷對方的話問出了正題。
昨天得知那小女孩可能是流浪兒之後林煥便說要聯系道上的人給找找,只是這效率就比不上資料庫了,一天時間才終於有了點結果。
總歸阮安汐現在看他哪哪都沒有好臉,他索性親自過來,希望能第一時間找到小貝。
連續兩次被駁了面子,華哥面上不免有些訕訕的,但看在錢的面子上,幹咳一聲還是開了口:“那行,是這樣哈,昨天接到訊息後我就讓下面兄弟們去查了,但是時總你也知道,這下面的孩子要的就是一個不幹淨不好認,否則一個出事兒被人……”
“華哥,”見這人越說越不怎麼靠譜,林煥忙打斷了他,“咱們,咳,你看能不能直接說結果?”
“啊?哦,呵呵呵……總之就是吧,這孩子還真是我手底下一個,小齊那邊的人,不過說是前天就沒見著人了,一直都以為那孩子是自己跑了呢。”
還真是流浪兒。
可聽華哥的說法,這小孩的監護人——暫且就叫“監護人”吧,並不知道她帶走小貝的事,這孩子以往也沒什麼人際關系,那她為什麼突然接觸了小貝?
並且看影片上那孩子穿著打扮很是幹淨得體,顯然是有人給她換過衣服。
能“就地取材”利用與小貝年紀相仿的孩子卸下小貝的警覺心,以將她帶走,一個可能是那人瞭解小貝,知道她不是給個棒棒糖就能騙走的那種;另一種可能就是他不方便直接露面,怕別人認識他,還是怕留下痕跡?
或者說,他是怕小貝認識他,而卻肯定不會跟他走?
最後一種猜測在時衍心中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被他壓了下去。
畢竟小貝認識的人實在有限,而時夫人與遲蔓都信誓旦旦說自己絕對沒有參與這件事,那最有可能的就是上面兩種情況了。
如此說來,對方不僅小心謹慎,還對他身邊的人做了詳細瞭解,誰會這麼恨他?
時衍心中閃過幾個名字,對華哥點頭示意後直接離開,林煥也很快跟了上來:“時總……”
“李巖豐、金嶽、林秋玲,這三個人你找人仔細盯著,有什麼動靜都報給我。”
雖然不知道時衍為什麼突然定下了這三個目標,但林煥還是很快應了聲,頓了下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要說什麼:“對了時總,已經失蹤48個小時了,要不要報警?”
“不行。”
警方將小貝的資訊公佈出去後很可能被有心人發現,他之前叮囑顧詩別說出去就是怕被人蓋上“炒作”的帽子,等把孩子找回來再受到什麼傷害,現在自然也不能這樣做。
孩子失蹤了報警是所有人的選擇,林煥報備一聲也只是習慣,怎麼也沒想到自家老闆這麼直接的拒絕了。
不過他跟著時衍這麼長時間,倒也大概能猜到老闆的想法,愣了下後忍不住勸道:“可是網路的力量畢竟不是個人可比的,還是找到人最重要吧?”
這次時衍並未直接拒絕,卻也沒有答應下來,直到時衍自己上了車,才降下車窗道:“再等一天,還沒線索就報警。”
畢竟小貝的安全最重要,實在需要抉擇的話他還是選擇先讓人回到自己眼所能見的地方。
阮安汐盯著窗外光禿禿的樹幹,心中一時想葉子落的可真快啊枝子上只有幾片葉子了,一時又想她已經兩天沒見到小貝了,不多會兒又想到課本上不是寫過那個畫家決定常青藤的最後一片葉子落下的時候就死掉麼,那她要等到最後一片葉子落下就……
就做什麼?
一個念頭在她腦中頓了半分鐘,隨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又開始出神了。
這兩天她一直這樣,看起來像在想心思,可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出神。
什麼也不想,或者說,什麼也不敢想。
當初小貝被生下來的時候她幾乎什麼都沒有了,可那小老鼠似的皺巴巴的孩子被護士抱到她手上的時候,她卻又覺得似乎除了這個孩子她什麼都不想再要。
她一直以為她最離不開的是時衍,可現在才明白,從那天起小貝就成了她的一切,她可以忍過所有,但如果沒了小貝,她便沒有了忍受的價值。
“篤篤篤。”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她驚回神來,第一念頭竟然是往後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