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蔓陰沉的目光掃到時衍身上:“不過能麻煩時總在我身上花這麼多心思,還把局長家的公子都拖下水,看來我遲蔓還是蠻有面子的。”
直到現在,時衍終於開了口,說的話卻完全出乎遲蔓的預料。
男人對著趙擎做了個請的姿勢:“正式跟遲小姐介紹一下你自己。”
遲蔓心頭冒起一股子怪異的感覺,還不等她理清楚,那男人便站起身沖她伸出了手:“遲小姐,我叫秦安,b大表演系二年級學生。”
不等遲蔓回過神來,時衍便勾了嘴唇開口:“局長家的公子……沒想到秦先生的劇本寫的也不錯嘛。”
“時總過獎了,那您答應我的那部劇……”
“回去林煥會跟你談,合作愉快。”
兩人握了手,趙擎,不,秦安便離開了包廂,從始至終再沒看遲蔓一眼。
倒是時衍,有些不耐的瞥了眼對面坐著的人,這才重新看向半晌沒說話的時夫人:“這回您總信了吧。”
其實從那天顧詩告訴他遲蔓做下的那些事之後時衍便想動手了,之前他一直看在兩家的交情——尤其是時夫人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但是對方絲毫不知收斂,蒼蠅雖然沒什麼危險,但一直在眼前晃悠也煩人得很。
但這件事做起來也並不容易,畢竟時夫人護遲蔓護的太明顯,他但凡要對對方做點什麼,落在時夫人眼中差不多就是打了她的臉。
所以他想著這次行事一定要小心且一擊必中,務必要在時夫人發現之前將事情做到無法回頭的地步。
沒想到他這邊還沒動作,阮安汐竟先出了手——雖然對方絲毫沒有跟他商量過,他也不知道那些照片都是怎麼來的,但是不管是直覺還是下面人查出來的情況,這件事都指向了還在病房中躺著的那個人。
將遲蔓不堪的過往暴露在大眾面前,這手段的確是一擊必中,但是這樣一來事情便被擺到了明面上,如果在還沒有具體成果的時候被時夫人發現壓下去,那就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他能想到的事情,時夫人與遲蔓肯定更能想得到——或者就算這件事跟阮安汐沒關系兩個人也能把罪名安到她身上,更何況這事兒的確是她做的呢。
阮安汐是為了小貝的事情才做出這種事,時衍不能撤了照片讓人將這口氣憋回去,只能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第一件事就是先瞞著時夫人,在這件事發揮它應有的效用之前千萬不能讓對方出手幹涉,只是他這兒還沒來得及出手,做賊心虛的遲蔓就先帶著時夫人離開了事件漩渦。
這就給了時衍準備第二步的機會。
只要時夫人還護著遲蔓,那不管他們使多少手段都只能有暫時性的效果,這下務必要斬草除根,將時夫人這個助力從遲蔓身邊完全拉回來。
而時夫人之所以喜歡遲蔓,無非是覺得她乖巧懂事,能撐得起場面。
那他就讓時夫人親眼看看對方到底是怎麼“乖巧”的。
時夫人本還想說這是兒子聯合外人設計的一個圈套,沒想到遲蔓一開口就將她所有的辯解都噎了回去,這會兒只寒著臉看著對面不複乖巧的人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沒有理會時衍的問話。
後者暗嘆了口氣,其實這件事本該由顧詩跟時夫人說,相比於他時夫人顯然更相信自己的“小棉襖”,但可惜顧詩最近工作忙得很,只能由他代勞了。
“咳。”
室內一時陷入了膠著,時衍看了眼時間,不耐煩的幹咳了一聲後率先站起身來:“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就各忙各的吧。”
時夫人終於從遲蔓身上收回了視線,想來也是失望透頂了精神差的厲害,看起來比平時至少老了五歲。
眼看著兩人要離開,遲蔓卻又開了口:“等一下。”
她起身盯著時衍,如果不是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與往常並沒有什麼區別:“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時衍沒有回頭看她,卻也沒有繼續往前走,遲蔓深吸了口氣,死死盯著前面的背影:“我爸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她本對此還很是疑問,這會兒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之前一直沒往時衍身上想是覺得對方犯不著對她用這些手段,可現在看來,為了那個女人對方什麼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