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弟弟之後的小貝明顯比之前開朗了許多,阮安汐切了果盤端到書房,就聽時衍笑道:“沒想到瀟瀟就是小貝的藥,為防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我們是不是需要多生幾個?”
寶寶小名叫瀟瀟,希望他一生都能瀟灑快樂。
看著男人一貫冷漠的臉上勾出了一個賤兮兮的笑容,連帶著眼尾都上挑張揚了幾分,阮安汐一時竟不知該是為他這話生氣還是該為他現在的狀態而笑。
從見時衍的第一天起他大多數時間便沉著臉,後來知道是因為童年之事養出了這種性格,只覺得可惜。
生而為人就應該感受七情六慾,可時衍在這上面好像欠缺了些,不管這是好事壞事,但總是讓人有些遺憾的。
可沒想到如今這人為了一點小事就笑成孩子一樣,彷彿以往的身上的陰鬱冷戾都是她的幻覺。
男人的目光太過灼熱,阮安汐想忽略這個問題都不行,只能無奈的塞給他一塊芒果,回了一句“別想了”又招呼窗邊支著畫板畫弟弟的小貝過來吃水果。
沒錯,時總現在恨不能每分鐘都能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硬是把小貝的遊戲室搬了一半來書房裡,往日裡時衍的辦公重地現在幾乎成了兩個孩子的玩具房。
時衍嚥下水果之後還要揪著之前的問題再問,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他不由愣了下。
自從他住院之後時仲勳便去了公司坐鎮,雖說這幾年沒在一線讓他對工作還沒那麼容易上手,但是送到他這兒來的檔案的確少了許多,他的電話也許久沒響過了。
阮安汐本以為又是公事,剛囑咐小貝不要弄出聲音就聽時衍開了口:“是我。”
卻是男人已經接起了電話,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不知那邊說了些什麼,好一會兒他才又道:“你是誰?”
隨後便死死捏著手機放下了手,阮安汐看他現在的氣息,覺得如果不是怕嚇著孩子那手機可能已經跟地板親密接觸了。
哄著小貝端了果盤去窗邊,她才輕聲問:“誰的電話?”
“網路撥號,”時衍邊敲鍵盤邊道,“我已經讓烏竇去查了,但是隻怕查不出什麼來。”
阮安汐這才明白時衍臉色這麼難看的原因,對方藏頭露尾的怕是提出了什麼過分的要求,這種被人捏在手裡的感覺當然會讓時衍暴躁。
她還要再問,時衍卻站起了身:“剛好我爸今天陪奶奶去檢查身體,我去一趟公司,你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不等隨後阮安汐回答,他便匆匆往外走。
剛才電話裡的聲音嘶啞難聽,明顯是用了變聲器的,他見對方說話莫名其妙本想結束通話電話,誰知道下一刻那人便說瀟瀟在他手上!
瀟瀟明顯在他書房裡,如果那人說的是真的,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件重演。
在醫院時他還安慰阮安汐不會發生這種事,他也的確不相信如此嚴密防範之下還有人能得手,但是事有萬一,他還是決定親自去那人說的地方看看。
但這種事當然不能讓阮安汐知道,幸而她好像也並沒有多想,時衍匆匆下樓後直接上了車,便告訴司機往對方要求的地方而去。
站在窗邊看著車子疾馳而去,阮安汐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只是還不等她再細想什麼,卻被樓下傳來的動靜吸引了出去。
“您先坐,我去喊我們太太。”
王嬸對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稍有些印象,可又覺得她跟自己記憶中差了不少,一時也不好確定,只能先安撫下人之後便匆匆上樓要去找阮安汐。
後者剛出門便碰到了王嬸,得知有人來訪之後她便交代了王嬸進去照看著兩個孩子,自己則是下了樓。
沙發上的人聽到後面動靜的時候便起了身,阮安汐隱約覺得這聲音有些眼熟,待對方轉過頭來才冷了臉:“怎麼是你?”
大搖大擺進了別墅,在她家客廳坐著的,卻是前不久差點害死她的裴錦微!
也不怪她認不出來,裴錦微現在消瘦得厲害,一件長裙穿在身上跟掛在衣架上一樣空空蕩蕩,臉上更是透著青白之色,一副死裡逃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