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兒子替朕？這句話怎麼聽怎麼有點怪怪的感覺。

明明是親兄弟，為什麼要這麼說話？

練星宸站在黑暗中，沉思著皺起了眉頭。

黑衣人一直姿態恭敬的看著練天樞：“皇上，外敵已除。端國勢弱，咱們大餘就不再有威脅，繼續讓恆王權傾天下，怕是……”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飛鳥盡，良弓藏。練星宸解決了端國，自己的使命也夠了，該從頂點被打下來了。

“急什麼？”練天樞慢條斯理的回答：“恆王有治國之才，且太子目前還是稚嫩了點。”

“臣理解皇上想用恆王淬鍊太子的心意，但凡事過猶不及。”黑衣人反對，還提了一個理由：“時間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恐會節外生枝。”

什麼叫時間差不多了？

練星宸聽得在暗中攥緊了拳頭。

早在決心潛入皇宮之前，他心中早已有了無數種預料。眼前的一幕也是在預料中的，但是親眼所見，還是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力。

若非多年隱忍內斂成了習慣，他險些忍不住衝出去。

他的兄長，他從小到大一直當成最親的親人的兄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二十多年都等過去了，也不差一兩年。況且朕的身體現在還好的很，暫且用不著。”練天樞很是自負的沒有同意，反問黑衣人：“你已經有了百分百的把握嗎？”

黑衣人誠惶誠恐的跪地：“臣自知口說無憑，皇上可以再去看看。”

練天樞聽罷，竟然甩了下袖子，轉身走向那根廊柱，進了黑乎乎的密室。

黑衣人隨之走了進去，廊柱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很快恢復了原狀。

練星宸見狀，立刻從藏身處閃現出來。他撫摸著廊柱，貼在上面聽了聽，沒有聽到絲毫動靜。

而後他仰頭看了看廊柱頂端，縱身躍上，仔細查詢，也沒有發現任何可以開啟的機關。

看來，這廊柱的機關只能從內部開啟，外面除非暴力破壞。

現在顯然不是破壞的時候。

他想了想，安靜隱在了樑上。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廊柱再次出現動靜，先是連天樞從中走了出來，隨後便是那黑衣人。

練星宸看起來興致盎然，滿臉愉悅之色。還道：“朕會好好考慮你的提議，不過一切還是待恆王回來再說吧！聽說他受傷不輕，總得等他將身體調理到最好才行，絕不能出任何狀況。”

黑衣人低下頭：“皇上說的是，是臣心急了。”

“他不是你的兄弟，你自不會心疼。”連天樞說著自嘲的笑了：“說起來，我們足足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朕對他好，好到許多時候，朕自己都覺得太偏心他了。呵呵……”

說罷，練天樞便笑著離開了大殿。

“恭送皇上——”黑衣人跪下，直到連天樞出了明輝殿。身影徹底消失，他才緩緩站起來。抬手扯下了蒙面的黑布巾，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面孔。

練星宸居高臨下的看向對方，霎時又屏住了呼吸。他認得對方，那張臉他曾經無比的熟悉。

可是對方明明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黑衣人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皇上還是太自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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