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的飛行速度銳減,執行軌跡改變,這在我過去所學過的物理課本當中有這一類問題,但這種問題都是子彈的能量幾乎消耗殆盡時才會發生啊!而眼前這顆子彈,卻在高速飛行時速度突然銳減,這種理論或這種現象,我過去根本就沒有涉及過。
當韋奈聽到我說的話後,大腦頓即陷入了一片空白當中。
雖然這片空白只持續了一秒鐘不到的時間,但在與高手決戰的時間裡,也是足以致命的,——所幸的是,鞏泰並沒有趁機暗算他。
事實是,鞏泰並沒有察覺他在那一瞬之間的腦殼跑題。
韋奈想的是——此前他動手射殺那些殺手的時候,鞏泰為什麼不出手?難道他這種用精神力加持到物體上的做法,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是不是時間短了就無法進行精神力加持呢?如果時間不是問題,那麼進行精神加持是不是也得有一個時間過程,這同樣需要時間,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鞏泰選擇韋奈和他之間拉開一百米的距離進行殺伐,而且他不用槍,只用精神力,表面上看,對他一點都不公平,而實際上對韋奈才是不公平的,因為在一百米的距離內,他才能遊刃有餘地把精神力加持到韋奈發射的子彈上,從而讓子彈的飛行速度銳減,最終失效。
鞏泰的如意算盤打得真的如意,而且滴水不漏。
若不韋奈思維縝密,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的心計。
有智慧有能力再加上有心計,留著這個人不能為己所用,那他就會變成自己最終的強敵。當韋奈在心裡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他的眼眸中迅速升起了冷重的殺意。
殺意不等於殺氣。
殺氣要顯露於外,而殺意則既可藏於心,又可顯露於外。
當殺意在他心底裡如同噴薄而出的旭日般升起的時睺,鞏泰心中也升起同樣的殺意。他同樣看出了韋奈的強大,雖然他目前還不知道韋奈的具體身份,但從韋奈所有的動向以及他的表現來看,他,絕不是個一般的人物。
今晚,他和自己,只能有一個活著離開。
當鞏泰這樣想的時候,韋奈的眼中,已然殺象漫生,——非洲撒哈拉大沙漠追殺恐怖分子的情形,又浮上了他的眼簾。
到處都是斷垣殘壁,到處都無辜的婦女兒童的屍體,到處都是淋漓的鮮血,到處都是慘不忍睹的殺象……第一次去到那個地方執勤,他整整一夜都沒能入睡。他一閉上眼睛,便會看到那些無辜的生命伸出來手求救,那悽慘的嚎叫,那無助又無奈再加上恐怖的眼神,看一眼就會終身銘記,沒齒莫忘。
那種場情,那種慘絕人寰的殺戮,據說當時是因為恐怖分子當中有一個人是法師,——當韋奈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想到這個稱呼代表的是什麼,只覺得它距離自己很遙遠,永遠也觸控不到一樣。
所以,當我告訴他鞏泰是個法師的時候,他眼裡流露出來的,是震驚,是意想不到,是一種久遠的回憶。同時,他眼中還有一種——濃烈的殺意。
他要殺了鞏泰。
留著他,就是一個禍患。
當他把這個想法透過眼神傳遞給我的時候,我告訴他,憑他目前的能力,也許他還殺不了鞏泰,不過如果他真想殺鞏泰的話,我倒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當他接收到我的資訊,頓即信心倍增,就把子彈壓進了彈倉裡。
按事先約定,他只壓了兩顆子彈在彈倉裡。
決定襲殺鞏泰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襲殺的辦法。
第一槍掩護第二槍。
第一槍表面上要殺得兇悍而又狂猛,第二槍才是真正的殺招。
當然,他同時也想好了,能殺就殺,不能殺就力求不讓他傷到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種蠢事,他是從來不會幹的。
精於算計的韋奈見自己的第一槍失算了,迅速把精氣神調整到最佳狀態,並且又把食指壓向了槍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