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奈把頭歪到阿依達前面，形為乖巧得像是她的大弟。她伸出手大大方方的在他臉上摸了一下，笑咪咪的說：“我沒能與你們生活在一個地方，錯過了一次體驗人生的機會。”

“別嘆息，機會多的是，只要我們時刻保持著一顆積極上進的心，就不愁沒有機會報效國家。”一說到特種兵，韋奈就會莫名的興奮，——只要有人願意當忠實的聽眾，就算叫他說上三天三夜，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彷彿他就是為特種兵而生的似的，“其實我們現在所作的事情，是從另一個角度在報效我們這個社會，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這些殭屍一旦跑到社會上去了，那麼他們首先禍害的，還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所以我們把他們殺了，其實也是在替天行道，為老百姓打造一方寧靜的天空。”

“我沒有你想象那麼高大尚，我只是想去當一回兵——”阿依達說話的時候臉上不自禁的飛起了紅暈，看上去漂亮極了，就像秋天熟透了紅蘋果，要多迷人有多迷人，“像你說的那樣，好好的揮酒一把青春與熱血。”

當她和韋奈聊著兵營裡的話題的時候，卓瑪仍然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殭屍的眼睛。韋奈和阿依達的話在她耳中遠去，剩下的只有玻璃上的眼睛了。

那些眼睛雖然有些冷，但形狀千奇百怪，有的像柳葉，有的像銅鈴，有的像蘿蔔，有的像三角形，有的像吊死鬼……一句話，什麼形狀的都有，其中有一雙眼睛，看上去年輕而又閃耀著青春的光澤，一看就知道這雙眼睛的主人才死沒有多久。

這是一雙少年的眼睛。

卓瑪看到它的時候，它也正愣神也似的看著她。

單看他的光澤，也知道他比卓瑪大。卓瑪看著他大約三四分鐘之後，用手隔著玻璃戳了他一下：“喂，你是誰啊？”

“我？”

他用他看不見的手指了一下自己。

卓瑪對他點點頭，表示她說的就是他。

他靜靜地凝神著卓瑪，就像哥哥凝視著久另重逢的妹妹。

卓瑪深吸了一口氣，又眨了一下眼睛，才又細聲細氣的說道：“對，我說的就是你啊！”

“我叫秋秋。”

“秋秋？”

“對，就是秋秋，秋天的秋。”

“那你跑到這裡幹什麼呢？”

“吃你們啊！”

“吃我們？”

“是啊！我的老大把我的墳墓中喚醒過來，其目的就是讓我們吃掉你們啊！”

“你們為什麼要吃掉我們呢？”

“因為我們不吃掉你們，就要被你們殺掉啊！”

“殺掉你們？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啊？我們殺你們幹嗎啊？”

本來，我們就沒想殺鬼，而是鬼自己找上了我們，若是我們不殺掉他們，那麼他們便會殺掉我們。一直，人類都是被動防禦，從沒有主動殺過他們。

就包括這次，我們到南疆來並不是想殺鬼，而是瞭解落魂村發生的那件事是怎麼引起的，又要注意些什麼……可是我們才趕到這裡，就被鬼截下了。

這種事情，也只有鬼做得出。

當時，按我的想法，真想直接殺了他算了，但後來達諾和苗夫提醒了大家，鬼是殺不完的，一切都得等回來再說。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們人類有人特別的仇視鬼類，其實沒什麼好仇視的，你今天是人，說不定你明天就變成鬼了。

“可是傳檄給我們那個老鬼說，人類，最近要對所有的鬼進行一場掃蕩似的殺戮，她叫我們務必作為準備，隨時聽命於她的調遣……”

“你說的這個他，是男鬼還是女鬼啊？”

卓瑪不知道他說的那個發號司令者到底是男鬼還是女鬼，就不自覺的問了出來。那隻眼睛眨了一下，說具體的他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大老遠的跑來幹什麼啊？”

在卓瑪眼裡，不知道就不要來。事實上也是這樣，如果連自己要去幹什麼都不知道，那你還去幹什麼啊？

“不來不行，不來就要被她滅殺。”

“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