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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水龍吟(8)

晏清源在身後悠悠笑道:“秀秀,給盧主薄斟酒,擺箸,盧主薄,總該給美人一個面子罷?請坐。”說著見盧靜面上遲疑一瞬,終緩緩走過來入座,歸菀強忍淚目,在他跟前跪了,險些灑了酒,又將木箸擺在他眼前,盧靜看她這番動作,不過片刻功夫,卻覺過了十數冬夏般漫長。

他這幾日被折磨得很,死不了,睡不得,本欲藉此機會,再痛快罵一次晏清源,便當面咬舌自盡了,不想竟見著了歸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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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南梁有豪族子弟,以家妓待客,勸酒不成,便要拉出去砍了,盧主薄,可有這麼個典故?”晏清源揚眉笑問,盧靜面色倏地變了,一時唇角蠕動,半日竟未吐出一個字,晏清源便舒舒服服往憑几一靠,眼角掃了歸菀,“秀秀,今日你性命就捏在我這貴客手裡,還不快求求他?”

歸菀無聲凝望盧靜,咬唇低語:“請主薄飲……”盧靜忽轉向晏清源,冷笑不止:“晏清源,你豬狗不如,某斷不會遂你的意!你雖是半個漢人,卻從不知衣冠禮教,便是我江東子弟殺妓待客,也好過你這種與母亂倫的野蠻豎子!”說罷仰面飲盡斛中清酒,又提筷兀自吃了起來。

果然還要佔口舌便宜,晏清源心底嗤笑,絲毫沒有同他計較的意思,卻吩咐歸菀道:

“你先下去罷。”

說著喊進那羅延,一個眼神丟開,那羅延便心領神會,扭頭掀了帳子去了。

歸菀停在帳口,掌心已滲的全是汗,暗暗拭了眼角,磨蹭不走欲要等一等,看能不能聽來裡頭隻言片語的,見那羅延興沖沖兜頭出來,驚得忙垂首低眉,倒像是自己做了暗事,那羅延眼神一閃,笑了兩聲:

“秀秀姑娘,走吧,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她戀戀不捨朝大帳回看,盧伯伯的影子被風颳得貼在帳上,一搖一擺,像極了皮影,飄飄渺渺,虛虛實實,竟一點也不真切了。

帳內盧靜待歸菀一出,立馬停了動作,晏清源哂笑一聲,雙腳一抬,胡靴踩在案上,他便有一搭沒一搭叩著鞭柄皺眉看著盧靜:

“果然還是故人面子大,怎麼,願不願意降我?”

盧靜聞言,登時動心駭目,卻很快掩了,揪住他後半句反唇相譏:“某不過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怎敢惹大將軍的眼?”

晏清源一雙不見波瀾的眼睛,微笑看著盧靜:“第一,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陸士衡的女兒,不是麼?”

盧靜只覺一聲驚雷劈了下來,身子一晃,卻仍是不肯信,勉強否認了:“他就一個兒子還死在了你們手裡,哪來的女兒?”

晏清源皺眉搖了搖頭:“盧主薄不光沒腦子,記性也壞,你降我,我本還真不樂意收的。”說著丟過來一卷竹簡,盧靜遲疑俯身撿了,入目的正是《尚書》中所缺三篇文字《傅說之命》,一時心底徹底涼透,整座壽春城,甚至整個江左,也皆知陸家存著一批珍貴古籍,本存於會稽故居,因久守壽春,妻女俱隨,這些東西便也渡江運來。晏清源在北朝,禮遇漢官,附庸風雅,大興文學,以調同鮮卑勳貴矛盾。他知曉這樣的傳聞並不稀奇,聲音便啞了下來:

“晏清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不重要,”晏清源笑如尖刀,“要看盧主薄接下來是什麼意思,願意按我說的做,事後我就放人,不願意的話,”晏清源意味深長看了看他,“你說,明日攻城,我將陸士衡的女兒扒光了,綁在馬背上,先由著我大魏將士盡情發、洩,再拿來祭旗,壽春城上的男人們看了,會不會豔羨得很?他們認得陸小姐罷?”

晏清源這雙眼睛,幽幽的黑,語氣卻如話家常,盧靜整個頭顱轟然被斧頭劈開一樣炸了,蒼白的面上頓時漲作紫紅,指著晏清源,似是驚駭到極處,半日,方切齒罵出:

“晏清源,你禽、獸不如!”

懶得同他糾纏,晏清源冷了臉,一雙眼睛開始閃爍淬毒的星火:

“降,還是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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