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羅延輕哼一聲,心道你和你那爹一點也不一樣哇!怎麼總像個死人哩!看她穿的單薄了,尋來晏清源的披風,給罩在外面,便將歸菀帶往了陣前。
半路竟見媛華忽閃了出來,那羅延一驚,忙四下朝親衛吼道:“看著她呀,怎麼讓跑了出來!”
一小親衛,看樣子不過十六七歲模樣,滿臉的稚氣,紅著面辯解:“她,她要解手!總不能在帳子裡解吧!”
眼見媛華叫喊著往這邊跑,那羅延臉一沉:“就讓她在帳子裡解!帶回去!”嚇得小親衛同另一人忙撕拉硬扯將媛華又給弄了進去。
再回首看歸菀,眼角已是碎淚隱隱,那羅延正要帶她走,見前方匆匆趕來一人,大喜道:
“壽春城破了,文湘帶了百十餘人先降了大將軍,已經給封了官,大將軍親自把陸士衡挑下的馬!正清點他手底那三十六名副將呢,大將軍說,讓把顧媛華也一併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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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氣說完,又極快,終忍不住粗喘了兩聲,那羅延則明顯感覺手底歸菀掙了一下,十分不耐,一記手刀下去,便見歸菀癱在了地上。來人面色一變,“大將軍可稀罕著她呢!你倒心大!”
那羅延呵呵一笑:“稀罕個屁,大將軍什麼女人沒見過,不過看她是陸士衡的女兒罷了!”扭頭努了努嘴,“你去帳子裡把顧媛華綁了,小心點,那個脾氣烈,可不像這個!她要是敢鬧……”
腦子裡閃過晏九雲的身影,嘆了一聲,擺手示意來人去了,方將歸菀往肩上一扛,甩到馬背上,一溜煙馳到了陣前。
遠遠瞧見陣前果縛了一串人,晏清源已安坐在中央的燈掛椅上,胡靴翹上了膝頭,再一錯眼,看他身邊多了個身著魏軍鎧甲的青年武將,英氣勃勃,心下猜是文湘,呵呵一笑:換牆頭換得倒快吶!
臨到陣前,那羅延將歸菀抱了下來,卻還是昏著,一點沒有見醒的意思,掐了兩把人中,毫無效果。
晏清源見狀隨即皺了皺眉頭,遞過一道徵詢目光,那羅延縮臉做著苦相:
“她不老實……”
晏清源沒有作聲,拿鞭子指了指他,又給了一記冷厲眼神,那羅延悻悻低了頭,無奈又將歸菀重新置在了馬背。
再定神時,不禁去尋陸士衡,目光轉了一圈,在一五十餘歲長者身上停住,他半截長鬚已從殘破的明甲中垂了出來,肩上斜插了兩根盡數沒入的利箭,血還在滴,奇怪的是,他本該狼狽無比的,可任誰看了,也不會覺得此人有丁點狼狽。
他的眼神依然明亮,輪廓也依然可見昔年的清俊。
那羅延直愣愣看著他,嚥了嚥唾液,回神扭頭看向晏清源,只見暗下來的天空中最後幾縷纖長的雲霞正像戲盡的背景一樣,鋪在他身後,晏清源慢慢露出一抹冷冽清透的笑意:
“陸將軍,”他瞥一眼歸菀,猶含憐愛,“我說過,只要你肯,我這個做晚輩的,喊將軍一聲丈人也無不可,呶,”他又指了指不遠處秀髮亂散的媛華,“聽聞顧尚書戰死城頭,夫人也投水自盡,留這麼個遺孤,陸將軍真的一點打算也沒有?”
身後鑼鼓一響,意在警示,魏平卻似戀戰,先命部屬順著雲梯下了,自己卻是持劍主動朝陸士衡奔去,晏清源看得眉心直跳:
“這個蠢貨,找死嗎?!”
只見魏平劍光如瀑,又連著瘋狂砍殺多人,晏清源似乎看見他朝城下極快地掠了一眼,在幾同陸士衡一部廝殺上時,忽朝牆牒一個扭身,扶住僅剩一具未被梁軍掀翻的雲梯,就這樣大喇喇借力跳了下來!
明晃晃的鎧甲在空中一劃,那羅延不由大驚:“他會摔死的!”
再定睛時,卻見魏平在底下死人堆上打了幾滾,一個骨碌起身,幾步跳進了護城河,泅了一身血水,滿身腥氣地朝晏清源方向跑了過來。
身後一記記冷箭要麼射進了河水,要麼射在了河中屍首身上。
“受傷沒有?”晏清源已迎了上來,魏平微喘搖首,將那寶刀在腰間蹭乾淨了才還給晏清源。
晏清源皺眉收了,一拳打在他胸前:“誰許你走的險招?!”
魏平滿不在乎又蹭了蹭兩手血跡:“末將就是想看看殺我父兄的到底長什麼樣!還能多殺幾個人,何樂不為?”
晏清源氣極反笑:“看清了麼?”
魏平點了點頭,忽奇怪地看向晏清源:“差不多看清了,和大將軍一樣,看著都不像武將!”
“他都半截子入土的老頭子了,怎能跟我們年輕英俊的大將軍相比!”那羅延見機不忘拍馬,晏清源乜他一眼,吩咐魏平:
“回營,看今日損傷多少。”
一行人回去,那羅延乘機揶揄魏平:“你當武將都長成你這麼又黑又醜的啊!”因他幾人素日關係親密,開幾句玩笑無傷大雅,魏平懶得反駁,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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